鸡鸣狗盗的本事,若是遇到危险,逃是第一的。”
应无悔更是高兴起来:“好!等我且替妹妹走这一着。”
应无悔这一去,去了一个月,然后回来的时候,却带回了临汝公主李若璇。
好在他人虽莽撞,却还懂得些轻重,人倒没敢直接带进来见赵朴真,只先在庄子下安置了,才上来和应夫人、赵朴真禀报:“我不想劫的!但是才到了城里第一个晚上,我带了点人,想去探探那府邸的,结果却碰到了她逃了出来,那两个丫鬟手上有些武艺,拼死让她一个人逃了出来,我索性就救了她,连夜逃了,带着她这个娇滴滴的累赘一路跑出来,可真是折腾坏我了!我后来也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大概有戒心,没说,我也拿不准怎么办,只能先带来这边了。”
应夫人叹了口气:“她不知你底细和来历,当然不敢乱说,只是和亲的公主失踪这般大事,怕是朝廷内已有消息了。”
一边叫人立刻去探听,不多时果然有人带了消息来:“青蕃那边说临汝公主名义和亲,实则心怀不轨,新婚之夜行刺慕容太子并逃走了!慕容延受了重伤,大怒,如今已经派了使者,兴师问罪大雍,要求立刻交出凶手临汝公主,并陈兵五十万于边疆,要求大雍务必有个交代!”
刺杀!
赵朴真想起从前见过的李若璇,愕然道:“李若璇这人颇为单纯天真,应该作不出刺杀太子这样的事。”
应无悔拍掌道:“对!这一路上我觉得她又蠢又没头脑,会不会是秦王指使她的,好让和谈不成?”
赵朴真摇头道:“秦王——绝不会让亲妹置身如此险境,只怕是旁人,我从前也算认识她,我去问问她吧。”
李若璇看到赵朴真的时候是愕然的:“你……不是哥哥身边的侍婢吗?赵朴真吧?你怎么在这儿?哥哥也在这附近吗?”她期待而警戒地四处看着,这一路的颠沛流离,这些日子的折磨让她眼睛深深陷了进去,两颊也干瘦了许多,整个人形容狼狈憔悴,惶恐不安,几乎已看不出从前那娇蛮骄傲的临汝公主的样子了。
赵朴真微微一笑:“朴真见过公主,这次是朴真的义兄偶然路过青蕃都城办事,遇到公主落难,顺手救了公主过来,因着我这边还算安稳,先带了您过来。我听说是公主,则过来问问,听说公主刺杀青蕃国主,不知是不是真的?您如今是打算要去何方呢?”
李若璇愕然道:“刺杀?外边是这么说的?说我刺杀慕容延?”
赵朴真知道自己说的,李若璇未必信,便拿了那朝廷邸报给她看,她一目十行看完,整个人都微微发抖:“青蕃派了使臣兴师问罪,陈兵百万,和谈破裂,都是因为我?”她忽然崩溃大哭:“可是不是我!根本不是我刺杀的!是阿蓝和阿紫,嫂嫂!都是嫂嫂,送来的武婢!”她身体微微发抖,忽然反应过来:“上官筠害的我!她是故意的!她是故意送给我那两个婢女!说什么保护我,让我青史留名!结果新婚之夜那两个婢女就刺杀了慕容延!”她拉住赵朴真的手:“你知道我哥哥在哪里吗?我要告诉哥哥,上官筠害我!”
赵朴真缓缓问道:“秦王殿下,如今镇守灵武,公主若是着急,我可让人替公主捎信给他,又或者,我派人护送公主前往灵武。”
李若璇却睁大了眼睛,微微发抖:“会不会这就是大哥的意思,大哥让上官筠做的?和谈不成,大哥才有机可乘……可是我的命,我这个妹妹,算什么?还有母后,还有三郎,岂不是都要受连累!大哥为什么变成这样子!”
赵朴真心里微微叹息,轻轻安慰她道:“公主,王爷不是那样的人,他从前多么疼你,想来,是王妃擅作主张,觉得这是一个刺杀慕容国主的良机。”至于小姑子的命,并不重要,而就算失败,和谈破灭,这对于掌握兵权驻守在外的秦王,却是利好消息。否则和谈谈定了以后,皇上和崔氏,转过头,就要对付秦王了,君要臣死,父要子死,秦王没有胜算,唯有天下大乱,才是秦王的机会。
见机行事,当机立断,目光狠准地判断利益得失,无情地牺牲一切,上官筠,果然是百年世族上官家推选出来,最合适政治的女人。
也是站在野心勃勃心机深沉的秦王身边最适合的女人吧。
赵朴真垂下眼,听着耳边哀哀哭泣的李若璇,心里怅然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