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良久。
沉宇低声叹息,负手而立,“师傅让我告诉你,你若好了,随时可以离开。”
她原以为听到他的消息还是可以平静对待,放在窗户上面的手,却还是不住的颤抖,沉浅垂眸,长长的睫毛覆盖住她眼里的神色。
耳边传来大师兄离开的声音,过了很久,她才回头,房间里面又只剩下了她。
说舍不得,自然是有的,说痛心,肯定是痛的。
……
桃花谷到处都是美景,不过沉浅这次没怎么迷路,而是很快的就找到那日梦中的长椅,当时桃姬就是躺在这里的,椅子放在那里,许多粉嫩的花瓣覆盖在上面,她抿着唇瓣,终于抬起脚走过去。
掀开袍子仰躺在上面,这才发现天空如此的蓝,碧蓝碧蓝的,微微的风吹着,树叶与树叶相碰撞发出呼呼的碎响。
鼻翼间满是周围的桃花清香,她看见有些花瓣从桃树上飘落下来,有些掉落在地上,有些飘落在她的身上。
不远处的长道上,君逆凡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双手别再身后,这明明就是到了夏天,桃花谷的天气却还是因人而异。
“谁?”
耳边的脚步声音一下子顿住了,沉浅皱眉,却没有睁开眼睛,睫毛微微闪动,放在腰间的手没来由的握紧。
“浅儿。”
他从来都是沉着冷静、温润如玉的,可是现在的声音里面尽显沧桑,喉咙间溢出的沙哑不知道是如何而来。
她曾经的师傅,总会笑她说话声音太过稚嫩,她总是笑师傅的声音像极了一个大家闺秀的小姐那般温柔。
她顿了顿,唇瓣紧紧的抿起,呼吸也变得不再平稳,好久,久到她都以为现在不是夏天,而是白雪纷飞的冬季,她好冷啊。
“浅儿,我听说你要走。”
呵呵。
“师兄说我可以走的。”这不是你说的吗?只要我想走,我就可以走,现在又来多此一举,何来意思?
文清移开目光,桃树上的叶子胡乱的摆动,这天气冷得让人心寒,他听见自己笑了,“是啊,可以走,只要你想,不管是谁,都阻止不了你。”
沉浅冷笑一声,“那我真是谢谢了。”
“不用。”
她皱眉,再也不想和他纠缠下去,语气多了几分不耐烦,“我好不容易能够清闲一些,你何必到这里来叨扰我。”
“我……”文清欲言又止,紧握的手指关节处有些泛白,本来红润的唇瓣一下子苍白下来,喉咙像是被堵着什么东西,开口异常艰难。
“浅儿,你不记得这个地方吗?”
那时候,你时常喜欢在这里欣赏风景,你不记得了,可是你腰间的那把轻鸿剑自然不会忘记这里,它对这里的熟悉,它的嘶鸣,你听不见吗?
沉浅的眉宇皱的更紧,她对这里熟悉,却不记得,她知道前世的自己一定对这个地方有很多记忆,可是她是她,桃姬不是沉浅,她不想做别人。
“你不要再说了!”她突然吼了一句,声音里面满是冰凉,“桃姬已死,我是沉浅。”
当年的我不懂,不知道你所说的红尘浅薄,情缘断绝的的含义,如今我懂了,我也知道为什么我对你的留恋,却总以为是亲情,原来是没有爱情。
而狠心的人是你。
文清踉跄几步,好不容易站稳,背脊撞在桃树上,摇摇欲坠的桃花瓣被他震落下来落了一地,嘴角牵出一丝苦笑。
“……你走吧。”
眼角处一滴泪水滑落,每经一处,一片冰凉。
这寂静的地方如今又只剩下哗哗的响声,鼻翼间他的气息又消失,只剩下这些清淡的花香。
而站在远处的君逆凡,如今却也旋步离开,或许这个地方本来就不该出现,当年的桃姬就是满腹哀愁才会在这里沉思,如今的浅浅也是如此,二人本来不相同,却还是有着相似的地方。
沉浅睁开眼睛,正好一片花瓣从天而落。
她想,折磨人的往往不是记忆,而是那些痛苦。
“师傅。”
文清摆摆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端着清酒一饮而尽,眼里一片苍凉,他问沉宇,“如果上天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不会将自己做错的事情重来一遍。”
沉宇笑起来,“不会,做错了就是错了,何来重来。”<cmread type='page-split' num='6' />
文清也笑,“是啊,错了就是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