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同时被燕国人接走的缘故。”阿琪猜道。
“是的。如果让燕国一下子得到两个中国巫师无异于老虎添翼,假以时日便会和秦国叫板,我若是秦皇也会扣下她们两个人。”想到自此一别再见阿拉耶识已是不易,慈心喉头发酸,种种惶恐,语言不及其万一。“请转告她,我先回汉国安顿伯父一家人,随后再回宣化见她。”
阿琪点头应了,二人互道珍重各自返程。
在奈丽的凤舆入驻**宫后,阿拉耶识和雪漫郡主的马车也在大队郎卫的护送下离开跑马大会会场,她们将被安置在**宫的月影台。进宫的路上雪漫郡主似乎很兴奋,一脸的期待和憧憬。
阿拉耶识忍不住泼她冷水,“秦宫就那么有吸引力吗?它已经有了新的女主人了,你又能得到什么呢?”
雪漫郡主昂然道:“反正我也不可能和喜欢的男人在一起了,索性去追求权力还可以振兴我可足浑部族。我要让段希钰那个贱人看看,谁才是真正高贵的人?我也要让慕容恪一辈子后悔他娶错了女人!”
“要是秦皇不纳你为妃嫔,你又该当如何?”
大约是没想到阿拉耶识有这么一问,雪漫郡主呆了呆,又很热切地对她说:“你是国师,连皇后都由你点选,你自然也可以让秦皇纳我入宫,对不对?”看见阿拉耶识惊异失望的神情,她又自我辩解说:“我们可足浑部直系只剩下我和妹妹两人,因为没有男嗣继承父亲的爵位,段氏和宇文氏趁机吞没我可足浑部的封地和奴隶。可怜我父王战功累累,仅仅因为修建皇宫时在景禄宫中带着我住过一月,便被段氏诬陷为有欺主异心,被贬去守高丽战死。父亲一死,部族的生死存亡全压在我身上,我还能怎么办?”
她突然跪伏在阿拉耶识跟前磕了几个响头,“求求你,帮帮我。所有人都说我就是你来中土要找的传人,你一定会帮我的,对吗?”
“你起来说话。”阿拉耶识几分怜悯几分痛惜扶起雪漫郡主,“你是我要找的人不假,可是以你现在的心性却做不了我的传人。要想做我传人必然要抛开世俗的功名利禄和儿女情长,潜心修行才能得到我中国巫族全部的奥秘。以我的能力保你今生衣食无忧尚可,若要我帮你争名夺利却是不能。中土诸国的成败兴衰自有它们的命数,你我同是海外中国之人,这里发生的一切全都与我们无干,我没有权利去干涉。一切均须顺势而为,若是擅自改变这里的天命气数必会招致可怕的灾难。”
眼见雪漫郡主失望彷徨的表情,阿拉耶识拍拍她的手安抚道,“秦皇把你我二人都招进宫尚不知是何缘故,你且稍安勿躁。虽然我不会向秦皇提议纳你为妃,可如果秦皇他要聘你入宫我也不会阻拦。”
“静观其变吧。”阿拉耶识一声叹息。
雪漫郡主又生出一线希望,遂坐起身子透过纱窗凝神遥望秦国宫廷雄伟峭拔外形,新奇不已。
一路上阿拉耶识都在头疼中。在树格围场的帐篷里,她花了整整一个时辰和雪漫沟通,发现她除了对生前喜好的音乐有部分的情感记忆,对于21世纪的生活没有一点印象。她的思想也和古代的贵族女子毫无二致,宗法家族观念浓重,等级区别鲜明,崇尚皇权和武力,喜爱奢侈享受这点倒和齐丽霞相同。在她父王在世时,她是备受娇宠的贵族大小姐,生平所愿就是嫁给一位如慕容恪般的英雄王爷做正妻;父亲死后家族衰败厉害,遂一夜长大,成为可足浑家挽狂澜于既倒的中流砥柱。鲜卑女子和华夏女子一般都不取名字,打小她就被外人称作大可足浑氏,妹妹静柔叫小可足浑氏。有次与父亲一起打猎时她纵情高歌,被父亲赞为歌喉和草原云雀一样嘹亮动人,又说她的生命定然像云雀一样顽强。她就说以后干脆改名叫云雀,父亲却指着她的鼻头摇头笑,叫雀儿雀儿。过后,父亲早已经忘记改名的事情,她自己却记在心里,一心等着到了及笄之年给自己取名可足浑雀儿,可惜那一天没有到来父亲就战死了。
雪漫郡主小时曾和慕容恪等皇子一起习武,她是那一群贵族子弟中唯一的女孩。因为家中没有兄弟,父亲才特许她练武,而她总是扮成男孩样子与慕容恪他们打成一片。她是女子自然练武较男孩吃力些,每每被贵族子弟欺负,每次都是慕容恪替她出头打跑那些家伙。她就这样爱上了慕容恪。慕容恪因母妃家没势力被遣去秦国当质子后,雪漫郡主与慕容恪同病相怜生出惺惺相惜之感,其间书信不断。
雪漫早已视慕容恪为夫婿唯一人选。他质子期满回燕国后,接连领兵击溃楚国和高丽军队,声名迅速崛起。又因其治军有方,为人克己宽厚,在朝中名望日重,就连燕王慕容儁也对其刮目相看。他很快就被封为太原王,从昔日无人问津的质子变得炙手可热,前来提亲的贵族把他家的门坎都踏破了,却一概被慕容恪拒之门外,他在寻找一个叫雀儿的郡主。后来千红郡主段希钰的奶妈告诉他雀儿就是千红郡主时,他很快就与段希钰定亲了,一时郎才女貌被传为佳话。等真正的雀儿雪漫郡主赶到大棘城时却被王府管家讥讽嘲笑,未与通报。雪漫就此错失一辈子的爱人,从那时起性格大变,往日单纯的女孩变得愤世嫉俗,浑身是刺儿。虽然她是燕国第一美女,却也鲜少有人来提亲,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可足浑部族日落西山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