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初儿子虽然怪他,却好歹是个如玉公子,谪仙般的人物。可现在瞧瞧,整个人阴沉沉的,成日一副要杀人的模样……
也不知是从何时变化这般大的。
当年雨儿病逝后,阳儿便极少开口说话,确切的来说是不再开口说话。还是在阳儿四岁那年,与他一般年岁的樊峥随樊老庄主入宫来,他见到樊筝后才慢慢开口说话。
犹记得当时他还为此赏下许多东西给樊峥,并让她往后多来皇宫走动。
阳儿的性情是何时变的?似乎是在给他赐婚,樊老庄主逝世,与樊峥再无往来后……
当时不觉得有什么,如今想来真是冤孽啊!
早知……早知那时他便不说让樊峥多来宫里走动的话了,然若无樊峥的陪伴,阳儿可会一辈子不开口说话?
若就此迫使他们分开,阳儿如今这诡异的性情会否更甚?
冤孽!冤孽啊!
楚寒天深知从楚桀阳这里说不通,便看向樊峥:“峥儿,你也算朕看着长大的孩子,此事你亦是与阳儿一般想法?”
樊筝的紧张并非因着楚寒天,是以在他问出这话后,她便直接拱手道:“请陛下成全。”
“你!怎么也……你可知这样下去,阳儿将会面临着什么?世人会如何看待他?会如何看待你们?”
樊筝抿唇不语。
这些她又何尝不知?与她在一起,在她女儿身未曝出前,楚桀阳可能会失去他现在拥有的所有权势地位。
撇开楚桀阳知道她女儿身后的态度不谈,单是樊华山庄上下都要费心思去应对。
当初祖父将她当男儿养,为的就是樊华山庄能有个继承人。若她女儿身的事骤然曝开,定又要有一番动荡。好在她如今已将山庄全然掌在手中,真到那时虽是会费些心思,却不会真的掌控不得。
但终究是个麻烦事。
看到她突然不说话,楚桀阳不由皱了皱眉,不悦的看向楚寒天,“儿臣自有打算,无论如何儿臣这一生都只要阿峥一人。父皇若是无其他事,我们便告退了。”
“等等!阳儿去外面候着,朕有事要单独与峥儿说。”楚寒天对楚桀阳是真的宠,也正因此,才不会放任不管。
看楚桀阳如此强硬的态度,楚寒天知道无论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还会阻挠他从樊峥身上下手。
为今之计只有先将他支开。
樊峥方才分明已有些被他说动。
不过很显然,楚桀阳并不会听他的,“阿峥与儿臣一道入宫,自要一起出去,父皇有什么话便现在说吧。事关阿峥,没什么是儿臣听不得的。”
“你……”
樊筝抢先,“你先出去。”
楚桀阳并不情愿,樊筝又推了推他,“先出去等会儿,我也有些话要单独与陛下说。”
看到樊筝如此懂事,楚寒天满意的点点头,但一看到楚桀阳那副警惕的神情,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怎么?你还怕朕吃了峥儿不成?峥儿是朕旧友之后,也是朕看着长大的孩子,朕会对他如何?”
说完还不忘冷哼一声。
“出去吧,我会让小月……月姑娘留下。”
楚桀阳看向一直站在后面的顾月卿,见她依旧神色清冷淡然,略微犹疑后,朝她点了下头才出去。
楚寒天这才注意到顾月卿。
认真打量她,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便是见识广博如他都不由心下诧异。
这姑娘纵是看不清样貌,但她仅往那里一站便能给人一种遗世而独立之感,气质淡雅却又不失凌厉。
可这样一个人,适才他竟是没察觉,只能说她隐匿气息的功夫一流。她能叫人忽略她的存在,也能叫人在看到她后再无法忽视。
一个不仅得樊峥信任,还连他那个儿子都信任的女子?
这世间竟有比起叶家那丫头都毫不逊色的姑娘?甚至她的气质神韵及那一身凌厉的气势都隐隐在叶瑜之上。
楚桀阳出去,楚寒天这才问:“峥儿,这位姑娘是?”
“回陛下,这是草民的好友,您唤她月……姑娘即可。”樊筝并不打算说再多,本就是她拽着小月月进宫来给她打气的,不应连累小月月太多。
再则小月月身份特殊,她也不便多说。
楚寒天看看樊筝,而后将视线转向顾月卿,“月姑娘?”
顾月卿拱手,声音带有她贯常的冷清,“陛下有礼。”
楚寒天为商兀帝多年,长年累月积淀下来的上位者威势在他严肃时也有几分骇人。可就算此番他是这副严肃的神情,眼前这个看着年纪不大的姑娘却还能保持这般姿态,便是说她身份也不会低。
这般一想,楚寒天的眼睛便不由眯了眯,“月姑娘好气度,不知姑娘是哪里人?与阳儿峥儿是如何相识的?”
“乡野之人,机缘巧合。”
楚寒天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她这是在答他的话,嘴角不由一扯,这姑娘年纪不大,话却是少得可怜,用惜字如金来形容都不为过。
这样的性情气度,可不是乡野之人能有的。
不过她既不愿多说,他也不会追问,眼下还有更要紧的事需处理,至于这姑娘,往后再慢慢查就是。
“月姑娘既是阳儿和峥儿的好友,便多在商兀玩些时日。”
“这是自然。”
不再管她,看向樊筝,“峥儿,不久前朕才单独召见过你,记得那时你还说,将来阳儿若有用得上你的地方,你都不会推迟。当时朕还纳闷,你和阳儿分明不联系多年,还曾因叶家那丫头无数次大打出手,你作何还要站在阳儿这边,如今看来……”
什么樊华山庄庄主痴迷叶家少主,或许根本就是为破坏这桩婚事故意如此。
他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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