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哥”,原本稍有缓和的面色须臾间又黑成了干锅底。
不过,当他发现我口中的圆哥、安哥实为两只娇俏女鬼之后,神情却更为复杂。
他猛然转过头,大手毫不留情地拍在我引以为傲的翘臀之上,“为何不早些告诉我她们是女鬼?”
“我跟你解释过的,我们做恶鬼的,除了皮一些,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不堪。”我小声辩解着。
容忌语塞,遂又将我搂入怀中,不动声色地以治愈术抚平他刚在我身上留下的轻浅指印。
彼时的我,正与圆哥、安哥将抛妻弃子的负心汉当成风筝给放了。我仰着头,看着半空中歇斯底里,嘶声尖叫的负心汉畅快大笑。
但好景不长,天幕上闷雷作响,层云翻滚,大有山雨欲来之势。
圆哥、安哥面面相觑,吓得小脸苍白。
只有我,初生牛犊不怕虎,大咧咧地站在层云之下,手执风筝轴线,殷切地叫唤着她们,“一起放风筝呀!”
“你难道没听说?九重天上的仙界太子殿下,下了数道捉鬼令,欲将咱们蛮荒恶鬼一族一窝端了。”圆哥诚惶诚恐地说道。
安哥见我身后电闪雷鸣,一边尖叫,一边将我扑倒在地,险险避过数道天雷。
我吃了一地土,心里大为不爽,骂骂咧咧道,“什么狗屁仙界殿下,暴戾不仁,也不怕他的银样镴箭头有不好使的一天。”
“嘘!你不要命了?”安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强行将我拖走。
我不甘心地回头,朝着彼时高大且冷漠的容忌的背影吐了数口口水,“呸呸呸——”
容忌软鳞铠甲披身,对于我的谩骂毫无知觉,竟拽着风筝轴线,细嗅轴线中的气味,“竟有一丝甜。莽荒恶鬼难不成是蜜做的?”
梦境中,迷雾顿起。
眨眼间,我与容忌又陷入一萤火洞穴之中。
我一见此洞穴,吓得虎躯一震,手足无措地将容忌往外头拽去,“容忌,我肚子疼。不若,我们不看了?你只消记得你的小娇妻冰清玉洁,乖得很就成。”
容忌冷哼道,“尚未出阁,竟知道何为银样镴箭头,欠收拾的东西!”
他轻拂去我的手,执意往萤火虫洞中走去。
洞穴之中,萤火点点。
我、圆哥、安哥三只恶鬼并排蹲在暗处,屏息凝神,目不转睛地盯着朦胧雾气之中的容忌。
“天神真是执着!竟几十年如一日,不遗余力兢兢业业地恪尽职守。瞅这势头,咱恶鬼一族若是”安哥忿忿不平地嘟囔着。
“说来倒也奇怪。天神看上去凶神恶煞,但到底没将咱恶鬼一族斩尽杀绝。”圆哥单手托腮,盯着容忌的背影发怔。
我唉声叹气道,“你们都见过天神真容?看来,就我未见过天神真容。”
“这有何难?”圆哥如是说着,随手将脚边即将寂灭的萤火朝容忌衣摆弹去。
歘——
“什么声音?”容忌清冷的声音在幽静的萤火虫洞中乍响。
下一瞬,他衣摆处的萤火“滋滋”蔓延,顷刻间便将他的衣服烧出了一个大洞。
“该死!”
容忌低咒了一声,侧目看向自己身后的破洞,无计可施之下,随手幻化出大片蒲叶,挡着身后大片风景,匆匆离去。
圆哥颇为兴奋地询问着我,“刚刚天神转过身的,你可看清楚他的真容了?”
我意犹未尽地咽了咽口水,“只顾着盯着天神背后的蜜桃儿看了,哪还记得看他的脸。”
我以手扶额,连连将容忌拖出萤火虫洞,深怕他恼羞成怒将圆哥、安哥拧成麻花。
容忌狂抽嘴角,“笨蛋,就知道吃。从今往后,别在我面前提‘蜜桃’二字。”
“遵命。”我连连点头,见他并未像我预想中那般雷霆震怒,悬在半空的心终于平稳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