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都放心的,你好好待她,你们都是苦命的人,也许这样相扶相守,远儿对你们俩就都放心了。”
穆哥儿没忍住,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路不群也侧头按着眼睛,再也说不出话来。
穆哥儿醉了,在路家的书房睡下,路不群也怕万一说醉话,就不好了,他也睡了在书房的炕上,让他睡床我的俏娇女上司最新章节。醉话倒是没让下人听见,却让路不群听见了。
路不群其实多少也能体会穆哥儿的心境的,他很苦,正如他所想,那一刀,让儿子丢了命,却留在了穆哥儿的心里,再也拔不出来了,所以自己两夫妇,穆哥儿一直很孝顺,他替远哥儿在孝敬着他们,现在娶贾瑗也是。所以他会失魂落魄,他不娶,担心贾瑗过得不好,可是娶了,他其实也很难过他自己那一关,贾瑗是远儿的媳妇,他抢了兄弟的媳妇。
路不群看着痛苦不堪的穆哥儿,一夜无眠。如果穆哥儿一直这么痛苦下去,贾瑗嫁给谁也比嫁给他来得幸福,至少没有负担不是。
早上穆哥儿酒醒了,喝了醒酒汤,又忙着跟路不群道歉,路不群摆摆手,他其实想了一夜,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好一会儿,“要不要去看看远儿,跟他说一声。”
穆哥儿一怔,看着路不群。
“远儿从小好吃,不好吃的东西口都不肯张,也会吃,一岁多点,张嘴就是吃。会说话了,除了叫爹娘,便是品评饭菜、点心,人家喜欢玩泥巴,玩骑马打仗,他就爱去厨房,看人做饭,做点心,然后坐灶台上吃。过年人家放炮仗,他看也不看,自己坐在自己的小桌前,把每一道菜都尝个遍。我和你师母一直很担心,生怕养了个好吃懒做的败家子出来。
我们总希望他能改变,除了吃喜欢点别的。后来发现他喜欢了比吃还麻烦的,瑗儿不是我们家能配得起的。国公家的孙小姐,探花郎家的嫡长女。怎么办?让他别喜欢,这不是你能配得起的?我舍不得说,我对他说,好好读书,将来当了状元郎,就能娶你喜欢的女子。我不敢提瑗儿,但我给了他一个希望。他开始喜欢读书,把读书当成品尝美食,他自得其乐,你们笑他,他也甘之如贻。
然后他以为瑗儿喜欢开铺子,他就让他娘给瑗儿开铺子。他以为瑗儿不喜欢芽菜,于是他找各种方法去除芽菜的土腥气。其实我们都知道,天下菜这么多,少吃一样也没什么。但他不,在他看来,瑗儿不能少吃这一样美味,这是人生的一种缺憾。他要瑗儿能完美无缺的去享受这个世界中每一种快乐。
一直到远儿推开你,我才知道,远儿心里除了吃,除了瑗儿,还有朋友。重来一百次,他还是会那么做,他都不会迟疑。所以你,瑗儿,都是他最看重的人。他要你活着,所以他可以用自己的命去换。他要瑗儿开心,他也可以用自己的命去换。你明白了吗?”
“先生?”穆哥儿又想哭了,路不群说的一切,他都经历过,他当然知道,对路远来说,贾瑗能笑一下,都是他最快乐的事,他能开心好多天的,此时先生为什么会再说一次。
“痴儿!”路不群长叹了一声,“你替远儿照顾我们,孝顺我们,是想让我们知道,远儿没有走,他一直在,你像他一样,真心的在这儿;对瑗儿也是,你不是替远儿照顾她,而是你要替远儿那么爱她、宠她,为了她能笑,去做一切傻事。如果远儿看到你娶了她,却并没能带给她快乐,远儿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学生去看看远哥儿!”穆哥儿终于知道路不群在说什么了,其实道理谁都明白,只是有些事,明白归明白,却不是人人真的能做到的。当然,这些话,也只能路不群来说,换个人,说了,也白说,因为没用。
穆哥儿去了路远的墓地,路家虽说祖籍在江南,但是路家在江南也没什么亲人了,路太太也舍不得儿子葬得远了,她看不着,就在京郊找了一块地,当成路家的祖坟所在,边上置上祭田,意思是路家在些扎根了。穆哥这几年一直在江南,虽然没来拜祭,但他却从来没放开过,这还是第一次,他来拜祭他,看着坟头上的青草,百感交集。他已经哭过了,此时再无泪水,拜祭完了,坐在坟头边上,喃喃自语着,他也不知道穆哥儿听不听得见,但有些话,却是他得说的。或者说,是他该面对的。
路不群远远的看了一眼,便叫车离开,坐在车里,他也长叹了一声,只希望儿子不要怪自己,瑗儿终不是属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