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时卡壳了,那时贾母都急死了,真的觉得这是丧失良机。
不过她哪里知道,那一刻,珍珠是真的说不出话来,你想,一杯滚滚的茶打在她身上,她是一等丫头,是在屋里干活的,贾母的屋里是很暖和的,她不会穿很多,若是出去跟贾母跑腿,只要在外头罩一身大衣裳即可。
所以那茶泼在她身上,并不是像艾若想的,还好穿得厚,而是真正的被烫到了,就算不是被直接泼到,但也够她一受,若是马上请出去,脱了衣裳,用凉水冲冲,只怕也强点。不过她还得忍着痛回话,等那句话回完了,她真的快疼晕过去了,只不过撑着罢了,哪里还听得见艾若在说话。于是让人觉得她对艾若的话充耳不闻,下头人自然不敢动手了。于是这般,珍珠就伤上加伤了。
贾母被人扶了出来,贾政被拉起,看老婆那样,贾政满心的不爽。但孝道还是根深蒂固的,忙抱拳一揖,“老太太说哪里的话,儿子在父亲那儿听闻老太太身子不豫,特来探望。结果这起子下人们,竟眼里没了主子。原本老太太屋里的事,不容儿子置喙。不过母亲的平日安危,也得由他们服侍,若也这般傲慢,岂不是让母亲受难,那才真是儿子的不是了。”
“老太太,先让人把珍珠带下去看伤吧?”这回艾若倒是真心的了,被烫了,又被踹了一脚,就算不踹在胸口,也够珍珠一受了,况且她也怕有内伤,真的有什么事,弄成了孽债就不好了。
贾母本就准备要让人先把珍珠给弄下去,结果,现在让艾若抢了先,她深深的觉得,这是艾若故意的,就是想笼络人心。
“我的人,不用你假好心。”贾母吼了艾若一声,转头对边上的人说道,“快把珍珠扶下去,派人去请个好大夫。”
这回大家的动作就很迅速了,而贾政更加觉得,老太太这边的事,根本就不是妻子能插得上手的,所以说什么妻子不孝,纯属无稽之谈。这是贾母所没想到的。
艾若看珍珠有人管了,她也就不再挂心了,至于说被贾母骂的事,这个,她一向很能一分为二的看问题。骂就骂了,又少不了一块肉。而且你当着你儿子的面骂我,其实输的是你自己。难不成,您没当过媳妇?艾若低头听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被骂难受了。
艾若哪里知道,旧时的夫妻关系,跟现代的夫妻关系是质的不同的。代善其实已经对贾母算得不错的,但是,基本上,内宅的事,代善也是不管的,婆婆和媳妇的之间的问题,代善和以前的贾政一样,一定是媳妇的不对。
贾母可是从孙子媳妇一路熬过来的,她深知其中厉害,自然不会逆了婆婆的意,让丈夫厌弃自己。她哪里知道,儿子现在被艾若潜移默化了,他在夫妻关系上,已经跟代善有着质的不同了。
当然,前提也是,艾若和贾政的关系日渐好转,而此时,正是她们最好的时候,贾政没当叉烧已经算是很孝顺了,但让他睁眼说白话,他还真的做不到。所以此时看妻子明明好心好意,却仍旧被老母骂,心里那叫一个难受啊。他虽然也知道,有些事,他还真的不能管,但是,此时真的觉得母亲实在有点不讲道理。
“看母亲精神尚好,想来身子也无大碍了。”贾政抱拳干笑了一下,准备告退了。
“政儿……”贾母还没接上线,她原本以为贾政会跟着骂媳妇不懂事,结果刚抹了泪,准备继续,结果反应过来,马上瞪圆了眼,“你这是什么意思?”
“母亲,这屋里这么冷,里头暖和点。”贾政恭敬的说道。
“是啊,老太太,这屋里很冷,回头媳妇让人准备些银丝炭送过来。”艾若马上微笑起来,贾政真是越来越上道了。
“之前的银丝炭呢?”贾政忙问道,现在艾若对二房的管家事,都会跟贾政说,他现在也知道他跟以前不同了,一分一毫,都得靠自己,很紧张收入与分配的。现在虽说用的是荣府的,但习惯已经养成了,他还真的看不得浪费了。妻子之前问过了,她是送了足量的银丝炭来的,现在还得再送,他不是舍不得,而是害怕,自己老娘受了这些刁奴的骗。
“二爷!”艾若按住了贾政,回头对贾母温和的一笑,“老太太放心,过会我就让人送来。以后缺什么,您直接派个人到二房说一声,帐从二房走,不走公中。”
贾政瞪圆了眼睛,但被艾若抓紧了手臂,只能忍了,艾若温柔的直接告退了,贾母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这一局,她又输了,猛的又扔了手中的杯子。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