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想父母难过,贾瑗回到了东平王府,从婚前到婚后,她经历了太多东西,最终她发现,自己原来还是太执念了,所以她最终还是住到了曾经长公主的房子里,住着东平王府最美的园子,但却成了最孤单的人。
原本借着母亲的病回家伺疾,结果把皇后逼来了,皇家丢不起那个脸,就算是外甥媳妇,那也是圣人的亲外甥,你们是圣人亲自指的婚,所以你们现在这样,就是打圣人的脸,表明圣人无识人之名。
贾瑗不愿父母被自己连累,家里的妹妹还没亲事呢,如果自己一味的任性,倒霉的是自己一家人。她只能回家,坐在华贵的马车里,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
穆哥儿和两位姑子都接了信,一个在大门口等着,她下车便看到穆哥儿奔过来扶她。她对他笑了一下,但说不出话来。
“怎么不叫我去接?”穆哥儿其实也挺乱的,真的挺乱的,他想贾瑗回来,哪怕是回来住在母亲的小院里,他也认了,至少,她在这家里,至少她还在这家里。
这些日子,她不在,穆哥儿觉得自己真的快失去她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他该怎么办?去找岳父母,一个病歪歪的,一个照顾病歪歪的,根本不想看到自己;去找贾珠,贾珠现在看他很不顺眼,天天拿把验尸的刀子吓唬他;找舅舅,舅妈。没面子是小,最重要的是,他们就算帮了自己,最终他们对贾瑗的映像会不好的,这不成。
穆哥儿无处可去。他突然发现,除了贾家人,他竟然真的没一个可以依托的地方。路家也可以,可是这时,路家却也不是好去处。
他们知道自己和贾瑗过得不好,路不群几次见他都欲言又止,而路宽回京之后,他们见过面。说起来,路宽与他也是朋友的,只不过,他都忘记什么时候起,他们之间好像就没什么话说了。他无所事事的晃着,最终晃到了路远的墓前。他也不知道该跟他最好的朋友说什么,他只能坐在他的墓边上发呆。
“你来做什么?”路宽看着穆哥儿。好一会儿才开口。
“那你呢?”穆哥儿看到曾经的朋友也没好气起来,这又不是他们家的……好像就是他们家的。好吧,他还是起身,对路宽作了一揖,算是给远儿的大哥面子。
“我刚看到豆腐皮包子出锅,给他带一份。”路宽不想搭理他,打开手边的荷叶包,里面四块豆腐皮包子,还带有余温。他轻轻的放到了弟弟墓碑之前,自己和穆哥儿一样。随便的坐到墓碑的另一边,自己伸手拿了一个,放到嘴中咬了一大口。
穆哥儿伸手也拿了一个,也咬了一口,摇摇头,“不好吃。”
“我觉得挺好,豆腐皮有豆味还带有荷叶的清香。馅软硬适中,咸鲜适口,味道比小吃货的方子重一点,这是北方人的口味。”路宽也不是白和小吃货做多年的兄弟,什么都能说两句。
“做得好的,豆腐皮就不该有豆味。”穆哥儿反驳,反正他们家的豆腐皮包子是没有豆味的。
“你又错了,既是叫豆腐皮包子,就该有豆味,万物有灵,小吃货其实障了,凡事太过求好,于是芽菜没有青菜的青味,豆腐没了豆腐该有的豆味,连好好的猪肉,经过他的手,连肉味都没了。”路宽把剩下的扔进嘴里,大嚼了几口,显然他此时谈性正佳。
“特意来找我的?”穆哥儿盯着路宽。
“是,想来问问你,什么时候去接瑗儿?”
“不是该让路夫人去问问她,什么时候想回家?”穆哥儿苦笑了一声。
“你接过吗?”路宽盯着他。
“我天天去看岳母,混到吃晚饭才回家,她根本不想跟我走。”穆哥儿靠在了墓上,好像这样就能离小吃货近一点,“远儿,我现在跟你一样,她要什么我就给什么,她不乐意的事,我就不干,然后呢?现在我该什么办,或者若是你,你会怎么办?”
“他从不看脸色,瑗儿不管爱不爱吃,也不管爱不爱听,对他来说没用,他快乐的做自己,把自己最想要的,捧在瑗儿的面前,若是她不喜欢,没事,我们换一批,一直逼着瑗儿选出一个相对比较喜欢的,也许根本一点也不喜欢,可是瑗儿怕他烦,于是以后,总会在第一时间做出选择,生怕小吃货烦死她。所以,后来,小吃货有瑗儿做的各种帽子,天知道,瑗儿有多不喜欢帽子。”路宽笑了,摇摇头,也学穆哥儿一样,靠在另一边,望着天,倒是挺舒服的。
“我能这样吗?天天烦她,她能直接踢我出门口。”
“你现在也在她的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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