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后,天已经黑了,孙敖屯儿现在还没有通电,家家户户用的都是油灯,韩窈家的油灯早就没油了,她趁着最后一丝光亮把碗筷刷了,又给灶坑添了把火,把炕烧得热乎乎的,就钻到被窝儿去歇着了。
原主那床被褥叫她给放在了一边儿,因为她实在受不了那硬邦邦的感觉。
那床被褥也不知原主铺盖多少年了,大约是传世的东西吧,只觉得里面的棉花硬的都能立起来了,一拍还直往外冒灰儿,盖在身上硬邦邦的,她可受不了。
于是干脆把那床被褥叠起来放在一边儿,从空间里拿出她过去的被褥来铺盖。
柔软的被窝,熟悉的味道,躺在里面踏实多了,只是白天已经睡饱了,这会子睡不着,韩窈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的滚了大半宿,直到半夜一点多钟的时候才睡着。
第二天,她是被人给吵醒的!
“秀哇,秀,开门啊,我是你三婶儿……”
早上,韩窈正沉沉的睡着呢,忽然听到一阵拍门的声音,她睁开朦胧的睡眼,才发现现在已经是大天亮了,看日头的位置,这会子至少也有八九点钟了。
“秀啊,还没起来吗?我来看你来了……”门外一声接着一声的叫门声,很快把韩明秀的思绪给拉回来了,她竖着耳朵一听,很快就听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了。
这个人不是别人,乃是孙敖屯生产队儿队长的媳妇儿,此刻她抱着一只母鸡站在韩窈家的门外,一边儿敲门一边儿暗暗的肉疼。
想到一会儿就要把怀里的这老母鸡给别人了,她的心都要滴血了,可是她家里的下蛋鸡啊,好容易养活这么大,吃了她多少粮食了,就这么白白的送人了,她能不心疼吗?
可是,心疼归心疼,今儿这鸡还必须得送,不送不行,韩明秀这个死丫头昨天在大队儿里撞墙了,当时好多人在场呢,小丫头一脸的决绝,把自己撞的头破血流的,当时就没气儿了。
这事儿对他们家的影响可是极其不好,毕竟是她弟弟要娶人家人家不愿意,她男人还借着队长的身份逼着人家顺从,要是这丫头真个死了,他男人肯定得跟着受处分的。
搞官僚主义,把一个没爹没娘的小孤女给活活的逼死了,这种行为指定得激起民愤,整不好她男人都得下大狱!
好在老天爷保佑,这丫头死了半天又缓过来了,可既便如此,他们两口子也没能放心,怕这个小丫头再闹腾,万一闹到上面去,这事儿久不好办了。
于是,两口子合计了一下,决定由她出面来安抚韩明秀,并给她带过来一只老母鸡补身子,还告诉她不用再为那事儿上火了,她要是不愿意嫁给二驴子,那这门亲事就不做数!
虽然拿出一只鸡来两口子都很心疼,但是一只鸡和她男人的前程比起来,哪个多哪个少他们还是分得清的,为了保险起见,这只鸡必须得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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