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御医看过了,这段时日能有什么病症,等腾出时间再叫不迟。”
巩妈妈不好再劝,只得换衣服去广平侯府。
巩妈妈才打发人出门,外院管事已经打听出些消息,“听说科道上死人了,广平侯带头搭了孝堂,许多言官、清流都去吊唁,孝堂要摆上七七四十九天。”
科道上真的有人以死进谏。
琳怡问:“有没有说因为什么?”
巩妈妈道:“说的挺骇人的,大人们都在孝堂写血书。”
下人都能打听出这个消息,可见父亲等人做事没有遮掩,这样闹还了得,整个科道真的被鼓动起来。
正说着话,外面的丫鬟道:“郡王爷回来了。”
巩妈妈头一低退到旁边。
周十九去套间里换衣服,琳怡将家常穿的袄袍拿出来给周十九穿上。
“用不着这么厚的,”周十九眉宇中有淡淡的光芒,“这几日都不出府了,在家中只要穿夹袍。”
琳怡让胡桃取夹袍来。
琳怡服侍周十九穿上夹袍,周十九低头看过去,目光触及琳怡淡然的神情,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
琳怡垂着眼睛,“郡王爷这几日可见过我父亲?”
周十九向来是口齿伶俐,一句话能被他说出千万种解释,可是今日却微微停顿,目光闪烁地看着她,这微微一停顿就好像过了许久,“见过。”
见过。
两个字,就足以说明一切。父亲的性子是容易被人鼓动,特别是信任的女婿,但是性子耿直并不一定就要送死,不光是周十九想要性命无忧,她的家人也该有条活路。
琳怡的眼睛彻底暗淡下来,嘴角反而翘起带着许轻笑。
之前她还回去广平侯府说过这件事,哪怕多拖几日,等到宗室营的事闹开了,父亲的弹劾也有所凭据。
琳怡给周十九系好扣子转身从套间里出来。
周十九伸出手拉住琳怡,“元元在想什么?岳父不会有事的。”
换做从前她或许会相信,现在巩妈妈亲耳听到那些话,又有事实在眼前……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句话无时无刻不提醒女子要和丈夫同心同德,牺牲一切换来丈夫的好前程,将来丈夫会敬她的德行,感念她的深情。
琳怡抬起头看着周十九乌黑通亮的眼眸,她真的该对他不顾一切?陪着他算计,即便连身边人也不放过。
那样他就能紧紧握着她的手,永远不离不弃?
为什么这一世醒来的时候她会梦见在寺里祈福,前世她就那样死了,今生今世她真的希望她和身边的人能平平安安地活下来,不要死于非命,要一直活到老了,儿孙绕膝。
是她求的太多了……
“琳怡,”周十九握着琳怡的手渐重,“你听我说,我已经和幕僚商量出结果,科道闹的这样大不一定是坏事。”
现在还在粉饰太平,琳怡静静听着周十九解释。
外面传来橘红的声音,“信亲王爷来了。”
周十九站着没动,橘红又在外面提醒,“郡王爷,郡王妃,信亲王爷来了。”
琳怡向旁边让了让,“郡王爷过去吧,我让人摆茶点。”
“等我回来再说,”周十九放开琳怡的手,眼看着琳怡的手垂下,周十九又道,“琳怡,你要信我。”
周十九走出屋子,琳怡坐下来,白芍上来说话,半晌琳怡才发觉白芍说的是什么,琳怡抬起头眼睛逐渐清亮起来,“你说什么?”
白芍道:“老太太说二房那边表面看着风平浪静,其实闹的厉害,四姑爷找到侯爷还说要帮忙。”
琳怡皱起眉头,林正青送来的信函上写的清楚,攀附乃人之常情,求平安并非只有清华寺。
前面说的是周十九攀上国姓爷一家,后面是说林正青会帮忙。
琳怡微微一笑,还真的是一下子黑白颠倒。
琳怡吩咐白芍,“让门房备马车,我要回去广平侯府。”就算死也不能糊里糊涂,光听周十九一个人的话,她已经不能相信。
白芍应了一声,下去安排车马。
琳怡坐了一会儿让胡桃将箱笼打开,“把这些衣服都带着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