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听说还有认识的人在里面?”
巩妈妈低声道:“听说有镇国公长子,还有冯子英……对了,仿佛还有十五爷,还说了些名字,奴婢是说不上来的。”
琳婉还怀着身孕,周元广就去醉香居吃喝。十五爷就是周元祈,蒋氏的夫君,这些都是宗室,别说还有巩妈妈说不上来的人。
显贵子弟里有冯子英。
冯子英是来过康郡王府和周十九在书房里说过话的。
琳怡目光一闪。
这就对了。
宗室和显贵闹起来才真正难办,这些人都是难罚的,偏又不能随便遮掩过去。这样的大事一瞬间就会传的满城皆知,皇上那里自然也会听到风声。
为了女先人不过是好事人的说法,其实肯定不会这样简单,有人挑事就有人应事,这样才会将起来。
这样一闹,周十九越墙而入的事就不值一提了,朝廷要罚周十九,那打架的宗室和显贵也不能轻易就放过。
周十九在闯进广平侯府前就有所布置。
琳怡想到这里觉得心里轻松了不少。
巩妈妈道:“什么时候落栓?”
“晚些吧,”琳怡吩咐,周十九回来定会晚了,“除了正门,几个门都照常上钥。”
巩妈妈应了出去。
橘红进门服侍琳怡梳洗。
时辰已经不早了,小丫鬟们下去歇着,橘红在门外值夜,琳怡躺在床上,觉得身边十分的安静。
屋子里有淡淡的花香。
从前她喜欢闻着花香安眠,今天却怎么也睡不着。
宫里不知是什么情形。
皇上会不会怪罪周十九。
答案已经显而易见,若是不怪罪下来周十九该是按时下衙……现在却一点消息也没有。
琳怡不自觉地叹口气,起身将矮桌上的茶拿起来吃了一口,唇齿留香。
不知道过了多久,依稀听到开门的声响,琳怡睁开眼睛。
一阵靴履飒沓声响,琳怡看到了周十九的皂靴。
琳怡起身披上衣服吩咐橘红打水来。
“郡王爷吃过饭了吗?”
周十九颌首,“吃过了。”就着橘红打来的水梳洗了一番然后换上衣服和琳怡一起躺在床铺上。
琳怡吹灭了灯。
黑暗中周十九拉起琳怡的手,“岳父回府去了。”
琳怡只觉得心跳一阵慌乱。
周十九声音清澈,“皇上传召我去南书房,我听到岳父说十万石粮食没有了却不一定是被常光文贪墨。皇上开始没有说话,后来突然命我明日启程去天津查十万石粮食的下落。”开始被传召进宫,他在南书房外等了一个时辰,眼看着都察院的人来往……多亏接下来宗室和显贵打成一团,这样一来醉酒闹事的宗室就不止他一个人。
琳怡仔细思量周十九说的话。皇上命周十九去查天津的屯粮。听起来像是皇上听了父亲的谏言,其实是正式将父亲和常光文牵连起来。
被牵连的还有周十九。
琳怡听得这里眼睛一跳,“郡王爷在京里的差事……”
周十九道:“皇上暂命人接管。”
“按理说郡王爷不是文官,父亲正好在科道,去天津的该是父亲。”没想到会换成周十九,“皇上没有明说其实是怪罪郡王爷闯进广平侯府。”
皇上的意思再清楚不过,周十九既然能胆大到不将都察院放在眼里,必然有本事将案子查个清楚。周十九要么将十万石粮食找回来,要么就亲手将父亲和常光文一起送进大牢。
无论是哪种结果,都不是她想看到的,“郡王爷有没有想到法子?”
周十九笑着摇头,“就算天津气候潮湿,仓廒年久失修,粮食顶多霉烂也不会凭空消失……”
答案显而易见。
周十九道:“天津去年受灾,饿死的百姓却屈指可数,我相信常光文只是开仓济民,只不过决计用不掉十万石粮食。”
琳怡觉得腰上一紧,自然而然地靠进了周十九怀里,“这件事只有常光文自己知晓,”说着惊讶地抬起头,“郡王爷是主动想要去天津。”换做了旁人,哪里还会去细查,父亲和常光文定会被论罪。
周十九的头慢慢沉下来,没有回答琳怡的话,而是带着含而不露的笑容,“天津路不远,元元也要为我备些干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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