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是,可是你也不能杀了她啊,她还是个孩子。”蔺沧海眸光深谙,语气不悦到了极点:“不杀?不杀她,你们夏侯府早就被灭族了!”
夏侯紫拼命摇头:“不,这不可能,明月心她有宝藏的事根本就是以讹传讹,我们夏侯府根本就没有什么宝藏,这是有心人故意造谣,对,就是造谣!”
“都到了现在,你还如此的天真,夏侯紫,你成熟一点行不行?就算是以讹传讹,就算是有人造谣,你能保证所有人的想法都像你这般幼稚可笑?人心……都是贪婪的,这一点,本王早在十年之前就看的清清楚楚,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让你指望,你只能靠你自己,只能相信你自己!”他冷冷的勾唇,带了几分自嘲的味道,冷眼瞥了她一眼:“既然你如此重情重义,为何会举到对她?”
夏侯紫听言,唇畔勾起一抹凉薄的笑意:“你不是不想让她出嫁吗?毁了脸,谁还会来娶她?”
“这么说,本王还得来感谢你了?”蔺沧海似笑非笑的挑眉,“简直就是愚不可及,蔺沧溟那样的人,如果不是自愿,有谁能强塞给他一个女人?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太后最最憎恶的女人的女儿?可他偏偏还接收了,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这说明他蔺沧溟同意这门婚事,接纳这个女人,就算她毁了容,中了毒,他也照接不误!你以为你毁了她的脸,就能毁了她的一切?简直是愚不可及!”
“妾身这也是帮您!”
“帮本王?本王看是要帮你们自己吧?夏侯菲的嫁妆,你那贪得无厌的母亲也敢贪?她脑子是不是进水了?”蔺沧海冷眼瞧着夏侯紫不甚理解的样子,恨不能一巴掌拍死她。这对几个女人,不愧是母女,即便贪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娶了她,简直就是人生一大耻辱!
“夏侯菲手里是没有,如果有当初父皇玉玺盖的嫁妆清单,你们吞进去多少,都必须一个不落的吐出来!”愚蠢,简直就是愚不可及!
“什,什么?”夏侯紫愣住了,他看着蔺沧海,似乎一瞬明白为什么太子会那般奚落他。幸好,幸好夏侯菲没有,如果有,她们岂不是……?
“收起你那可笑又可悲的幼稚心里吧?如今你们母女三人贪污明月心留给夏侯菲嫁妆的事已经传遍整个天京城,就算你们不还,也得被流言逼着还,更枉论,父皇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可是她没有证据?”
“你怎么就知道别人没有证据?父皇的一句话,你们吞了多少,就必须吐出多少,夏侯紫,你好日子过久了,脑子撑坏了吧?这么浅显的道理,你怎么就看不明白呢?”蔺沧海瞪着眼前的女人,恨不能一巴掌拍飞她,可这一巴掌,却怎么也挥不下去!
“那我母亲……。”
“她已经被休,嫁妆悉数归夏侯府所有,你们这些嫁出去的女儿,什么也得不到。”夏侯紫傻傻的看着蔺沧海,呐呐道:“这么说,我们努力了这么久,最后,全便宜那些姨娘小姐还有夏侯菲了?”
蔺沧海鄙夷的瞪了他一眼,再一次为自己当初的决断而感到懊恼,“你不是还有一个哥?夏侯紫,你属猪的吗?”
“你不是知道吗?还用问?”
蔺沧海:“……。”
面对这样单蠢的可以的女人,蔺沧海无数次的想要仰天怒吼,瞎了眼瞎了眼啊……可若不是这份单蠢,又怎会在十年前入了他的眼?又怎会在暴怒之后迅速冷静下来?又怎会在她面前与她如此的废话?又怎会……
当所有的不结解开时,蔺沧海释然了,不管将来会如何,就目前为止,他与她之间的这种相处模式,还在他可接受的范围内。罢了,人与人之间相处,不就图一份自在?他在她这里能不知不觉间放松,那就意味着,她与他来说,是特别的存在,这样,就足够了!
“王爷不想知道我知道多少?”眼见蔺沧海突然沉默下来,夏侯紫有些摸不透他的情绪。
“本王累了,过来陪睡!”折腾了一天,这小妮子居然还这么精神,蔺沧海顿时脸色不好看了,硬将她扯到内室,推倒在chuang,“本王不管你知道多少,总之一句话奉劝你,明日一早开始清点嫁妆,但凡属于夏侯菲的,全部送还回去,明白?”
夏侯紫肉疼的抬眸:“全部?”
“难道你还想让父皇下旨勒令你全部归还?本王可丢不起这个人!”蔺沧海瞪着她可怜巴巴的脸,想到她从今往后若是没有嫁妆,定然会在其他女人面前抬不起头时,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扔给了她:“拿着这个去找管家,让他为你重新置办一份儿,虽说这件事从古到今闻所未闻,但也不能让你两手空空,这个人本王算是丢大了!”
“王爷,您……。”夏侯紫做梦似地看着怀中的令牌,有些不可置信他会如此待她,毕竟,半个时辰前,他还险些将她掐死呢,怎么突然之间变得这么好?
蔺沧海不喜欢她用这般的眼神看他,索性背过身子躺到里面,闷声喝道:“过来陪睡!”
夏侯紫悄然回神儿,看着他宽厚的背影,想着他虽然别扭却窝心的话,突然觉得一阵心酸,得夫如此,她还有什么好求的?这一刻的他,仿佛看到十年前那个健康阳光的大男孩儿,如今的他,虽然阴鸷毒辣,为了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但是他骨子里的那份天性,却还是依然存在的。单凭这一点,她也要坚守着他,她相信,总有一天,那个他,一定会回来,回到她身边,与她举案齐眉,白头到老。
冲着他对她的这份疼惜,即便现在让她为他去死,她也心甘情愿,因为这个男人,值得她去爱,值得她的付出!
——
蔺沧溟从皇宫回到夏侯府紫竹苑时,夏侯菲已经用了药睡着了,望着她脸上的狰狞,静雅还是有些不放心:“爷,这,真的不会留疤吗?”
蔺沧溟听言,下意识的皱了皱精致的眉:“本宫的去痕膏不是在你的手里?还有什么不可信的?怎么在这里几个月,变得这般优柔寡断?”
“主子,大家也是关心则乱,毕竟小姐伤在了脸部,还有三个月就要成亲了,这些担心,也属正常反应。”到底是沉稳,静娴轻轻的一句话,立马勾起了蔺沧溟的不忍之心,看向四人的眼神也少了些凌厉,但威慑依在:“本宫暂时不动你们,等入了太子府,自有人收拾你们!”
静娴四人听言面色俱是一变,俏脸也霎时一红,蔺沧溟见状,心情极好的后悔没将那四只虎带过来。
“爷都快担心死了,你居然还有心情在这里开玩笑?”迦蓝不满的声音自外传来,静娴四人瞬时回了神,赶忙过去迎接,这份尴尬自然荡然无存,难得看到静娴变脸,却被这厮给搅了,蔺沧溟凉凉的瞥了他一眼,迦蓝朝静娴等人使了个颜色,她们就差没给他跪了,瞬间消失不见,跑的比兔子还快。
“你倒是还有功夫管闲事。”
“再怎么样,也是我妹妹贴身的人,你还是嘴里留点德吧?你身边五只虎,这里只有四朵花,你配得过来吗?”
蔺沧溟懒洋洋的靠在榻上,就像在自己家般随意,如黑曜石般的眼中掠过一抹深笑:“你那儿不还有一个最佳人选?怎么?还不调过来?这四个丫头不错是不错,可终究还是欠缺临危不惧的镇定!”
“你的算盘倒是打得响,当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彼此彼此,你也不差啊,居然悄无声息的让夏侯紫知道真相,藏的还够深的!”
迦蓝冷哼一声:“错就错在,咱们似乎低估了蔺沧海对她的感情。”原以为凭着他的脾性,夏侯紫不死也得半残,没想到,人不但没事儿,就连嫁妆也自掏腰包为她补齐,就冲他这份真挚,迦蓝也要重新评估蔺沧海这个人。
“算了,有时间还是操心你自己的事吧!咱们的目的已经达到,明日秦王府、殷王府的嫁妆就会悉数奉还,你妹妹这边也该忙碌起来了,你……还是没打算现身?你爹他要辞官了,你知道吗?”
“你说什么?辞官?为什么?他不是向来看重这些?怎么会突然之间辞官?他若是辞了官,妹妹怎么办?荒唐,简直是荒唐!”
“他怎么会不明白这个理?如果不出意外,在菲儿嫁入太子府后,他就会辞官,告老还乡!”
“还个屁乡?他有乡吗?他带着这一大家子人,还能去哪儿?”迦蓝隐忍多年的暴脾气一上来,蔺沧溟忍不住扶上了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