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帝王之才,不失为所有皇子之中最为出色的,且有皇后娘娘在后,按理,我选择殿下才是最好的抉择。”
古绯说的轻言细语,她面色严肃又认真,“早有珠玉在前,恕阿绯另殿下失望了。”
这话便是拒绝了。
闻言,明月只眸色沉了沉,好一会才低声道,“就算本殿正妃之位也换不来?”
古绯正想说什么,明月一摆手打断她的话,“本殿正妃,太子妃,哪怕是日后的皇后之位,只要古师父想,就都可是你的。”
古绯摇头,嘴角带起几分讥诮之色,“阿绯能以如此残躯得殿下赏识,还真是天大的幸事,不过,殿下认识阿绯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殿下以为阿绯是那等眼有荣华的女子么?”
明月失笑,“古师父自然不是,本殿明白以这等富贵诱之,古师父也是不受蛊惑的,是以才颇为苦恼,不晓得要开什么样的价码,古师父才会心动。”
杏眼稍稍一眯,古绯看着面前脸上一直带笑的男子,虽眉宇有贵气,可更多的还是贵气沉淀之后的稳重,明月若为一代帝王,只怕不失为明君。
明月瞧着不远处有太监过来,便一挥袖,竟亲自给古绯推轮椅,“走吧,时辰差不多了,前院的宾客想必等的及了。”
古绯有心想拒绝,可转身一瞧,这菊花之中便没多少人在,连白鹭也不知被那小宫女拉哪去了。
两人相携到前院,果真宴厅之中摆放的案几前,已经坐满了宾客。
今个能来行苑赴宴的,要么是收到了兰后的请帖,要么是明月的贴,来的人不算多,整个宴厅之中放眼看去,也不过一二十人而已,可这一二十人,莫不都是大京贵族。
…男女分别而坐,女客在右边,男宾在左边,因着都是家中后辈年轻人,大家年纪相仿,遂,明月并未差人用屏风隔开,两厢一抬头,就能看见对面。
眼见明月亲自推着古绯轮椅进来,众人神色缤纷异彩,有那等嫉妒的,也有那等若有所思的,更有眼带不屑的。
古绯当没看到,从头至尾她都半垂眼睑,只盯着自己放至在膝上的一双手。明月的位置在主位,可他一径带着古绯到他右手边的第一个位置才算停手。
立马,古绯就感觉到一股怨毒的视线胶着在她身上,她循迹看过去,恰好见着坐在中间段位置的墨卿歌眼底一闪而逝的狠辣,她见古绯看过来,还举起酒盏,朝她示意了下。
古绯收回视线,她面前的案几上摆着几碟精致的吃食,却都是她平素爱吃的,而其他人案几上的吃食也是各有不同,显然明月准备这一场夏宴是花了心思的,根据每个人的喜好而变化,这等细致入微的考虑,以及透露出明月手中掌握的势力叫人一深思就心惊。
至少古绯敢说,她自己的喜好,也只有身边的几人才算最清楚,可明月连这点都打听到了,这不得不叫人引起重视。
坐主位的明月一摆袖,边上的宫女为他斟满酒盏,众人跟着动作,他当先举杯道,“今日夏宴,诸君可能不知,此夏宴,是本殿专为古圣师所设,一来是恭喜古圣师名扬四海,二来则是因古圣师以身护驾,救了本殿父皇一命,是以,这第一盏的酒,本殿定要先敬古圣师!”
话音一落,整个宴厅之中诡异地安静了那一刹,继而是此起彼伏的敬酒声,在坐的都嚷着要与古绯喝上一杯。
古绯素手轻抬,葱白玉指端起酒盏,点漆黑瞳掩在长翘的睫毛下,她只看着盏中清亮甘香的酒液,就温声细语道,“既是殿下的酒,那么阿绯便不能不喝了,不过……”
“逍遥王驾到!”
她话还没说完,外面就响起太监尖利的宣喊声,宴厅之中的所有人都一愣,古绯更是手一抖,盏中的酒差点没撒出来,她转头去看明月,果然就见明月脸色瞬间就沉了几分。
显然,逍遥王同明月,也是不对付的。
一袭火红如血的绯色进来宴厅,站在门口逆光处,手还搭在宫女手臂上的逍遥王狭长的凤眸一挑,瞅到某个眼熟的人时,他微微勾了勾嘴角,才朝坐上的明月一扬下颌道,“本王不请自来,大殿下不会不欢迎吧?”
明月放下酒盏,笑了笑,可眼底却不甚有温度,“哪里会不欢迎,今个本殿的夏宴,能让向来足不出户的逍遥王迢迢赶来,也是在坐诸君有福,要知,逍遥王美名,那可是大殷、云离、南齐三国都响当当的。”
逍遥王轻笑了声,对这样明显带奚落的话他居然也不恼。
反倒是一边听着的古绯眉头皱了皱,她瞥了明月一眼,手里不自觉地把玩着酒盏。
“不过,不晓得王爷要过来,本殿就在最末给王爷加一案几如何?”明月继续道。
宴上的位置,都是按着身份地位来排的,逍遥王所说在大殷是质子,可好歹也是南齐皇子,明月如此为之,分明就是在当众扇人耳光。
哪知,逍遥王器宇轩昂地一摆袖,绯色华服带起云卷云舒的瑰丽弧度,他松开搀扶的宫女,笔直地就往古绯那处去,还说着,“不用,本王同古圣师坐一起就好。”
古绯手一僵,这下满满一盏酒真撒了出来,在她裙裾上溅开朵暗色的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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