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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古绯接了墨家银库钥匙的第一件事,便是将那堆账本给快速地翻看了一遍。
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她对墨家现今的情况多少心里有数了,简而言之,便是墨长河这边的大房管着族里所有的事,一应要支用银两的,都非得要墨长河亲自披条子才行,而柔夫人掌管中公,七房人的吃穿用度都要她事事经手。
而二房,则理着墨家墨坊的墨料采买,只要是从墨长河这边开出的单子,墨家二爷就要照着单子买,大江南北的常年在外,是以墨二爷手下的人多,也是手里银子经过最多的。
三房和四房一并管着墨家铺子,一人手上一半,每日都需向墨长河呈上账目,进账多少,盈亏多少。
五房比较特殊一点,墨五爷制墨天赋不高,很多年前就被驱逐出了墨家,好在他的儿子,如今的墨家三公子天赋不错,看在这点上,保住了五房这一脉,只驱逐了墨五爷一人,所以,现在五房当家的是墨三公子,也是墨家参事最年轻的一位,今年也不过二十五六而已,是以墨长河就安了个监管制墨师父的活给他,也算是磨练他的技艺。
后面的六房和七房,一个专门拉着关系跟官府江湖的打交道,一个把着将墨家的墨丸卖至三国乃至海外等只要有人写字的地方。
墨家的分工明确,在古绯看完账本后,都不得不叹服墨长河一声,要知道,墨家并非以前就是这样,每一代的墨家子孙人数都不是固定的,最多的时候达到十二房的时候都有,少的时候只有三四房,而到了墨长河,只能算尚可。他接手族长之位后,便将一应的活计分派下去,也没说信不信任的问题,他只管每日看账本就可。
墨长河可谓是最轻松的族长。也可谓是最不在乎墨家的族长,可偏生就是他那样漫不经心的态度,整个墨家纵使再有勾心斗角,可都晓得不动摇家族根本,就连墨老夫人也是深知这一点。
墨家,如此竟也平安繁盛地过了这么多年。
当晚,古绯沉着脸看着尤湖又出现在她房里,她只差没直面开口赶人了。
哪知,尤湖笑着说,是给她献策来着。
如今。墨长河将一应的摊子丢给她,能不能在压住七房的同时,还要名正言顺的将整个墨家掏空是,顺带还要将墨老夫人给搬到,这一切都只看她本事。
可以说。墨长河给了古绯一条倾覆墨家的捷径,这捷径他早便铺陈好,可是却不能自己动手,得要个古绯这样的来做。
她和尤湖秉烛夜谈了半夜,心头越发敞亮。
临到天亮,她便带上夜莺和苦妈转着那串铜钥匙,径直去了银库。压根就没避讳任何人,大大方方地进银库清点后,便吩咐苦妈瞅着装的最满的一箱子银子给搬了出去。
饶是苦妈是习武之人,也是歇息了好几躺才搬到绯园,古绯瞧着倒是有点念起尤二来,这人她留在了乌衣巷那小院。想着她便安排夜莺回乌衣巷一趟,将人给唤来。
尤二人来后,一把就扛起那箱银子就出墨家了,他按着古绯的吩咐,有近道不走。偏生往人多的地去转了一圈才出门,出了古绯,谁也不知他将那箱银子给弄到了哪去。
到晌午之际,果然二三四房的人就首先按捺不住了,墨二爷走最前面,他锁着眉,瞧着绯园院门口被除了的紫竹林,光秃秃的一片,愣了愣,好一会才进来。
古绯正在安排夜莺将绯园的墨室给清扫出来,许久未曾制墨,她今个早上在银库的旁边的墨料库里面瞧着许多的墨料,手便开始觉得发痒了。
作为族长,是有权利任意取用墨料库里的一应墨料,纵使现在古绯无族长之名,可她手里捏着银库钥匙,便等同于族长。
墨二爷进来的时候,垂着眼睑,他身后跟着三爷和四爷,这两人手里都捏着一写满墨料的单子。
古绯瞥了他们一眼,示意苦妈将人引进偏厅,并泡上茶,她才随后过去。
坐定之后,她端起茶盏,小指一翘,悬着茶盖掠了掠茶沫子,就是不先开口。
墨二爷老神在在,十分镇定安稳,倒是三爷和四爷面面相觑,又不断给墨二爷使眼色,三人来之前分明说好了,由辈分最高的墨二爷先开口问询早上那比银子的事,可眼下,墨二爷一下成了闷葫芦。
墨四爷最沉不住气,他虚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然后看着古绯道,“今个恰好是铺子里下墨料单的日子,也不知……绯姑娘有无准备?”
明显在称呼古绯之时,顿了顿,依着辈分和其他,确实不好直呼古绯。
古绯掠茶盖的动作一顿,她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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