忿,她唯有能确定一件事——
那就是,古将将她带回古家,这其中不管是被胁迫还是自愿,那一定是藏了私心的。至于是何私心,便不好说了。
古绯优雅地挑了点饭入口,慢条斯理的咀嚼下咽,瞧着站在日头下没动的古将,她指了指对面的位置道,“父亲不饿么?今个这一桌子的饭菜,可都是为父亲准备的,终日酗酒,身子要坏了,咱们二房没了顶天的人可如何是好?”
她眯起眼睛,笑着说出这话,这会却换了称呼,“父亲”两字喊的再自然不过。
古将迟疑了下,当即进门,在那位置坐下,也不管身上袍子还是湿的,硬邦邦地开口,“我可当不得你父亲。”
古绯不介意,她示意苦妈盛饭,倾身拿过干净的小盏,每样菜都夹了点,推到古将面前,“三姐日后可是要出嫁的,我这模样,也没想过嫁人,所以父亲日后终老,可还得我来伺候,收容之恩大过天,这声父亲,当之无愧。”
连她自个都不知道自己这话里头到底几分真心几分假意,不过是事实就是了,如若古将是个聪明的,不碍着她要谋划的事,世事无常以后的事,又是哪里说的清的。
古将讽刺地笑了声,他也不客气,端起碗,大口地就吃了起来。
古绯向来胃口不太好,苦妈绞尽脑汁每日变着法换花样弄吃的,她才能稍微多吃点点,可却不妨碍她见别人吃的香而心情愉悦。
小盏中菜没了,不等苦妈动作,她竟自己拿了过来,捡古将吃的最多的菜式夹,就这么一顿饭的功夫,她便将古将的吃食喜好给摸清了个七七八八。
这入目细微的心思,想要真心去讨一个人的欢心,实在是件容易的事。
一顿饭吃毕,古将也不多呆,身上衣裳都湿着,穿久了不舒服,搁了碗,起身就离去,都没多看古绯一眼。
古绯示意苦妈撤了碗筷,她闭目摩挲着轮椅扶手,唇边有浅若涓涓溪流的淡笑。
苦妈泡上一壶凉茶道,“姑娘,古将若是不依姑娘的心思,让老奴出手胁迫了便是。”
哪想,古绯摇头,杏眼半敛,就有一股子的慵懒从她身上散发出来,“不用,胁迫的早晚会被反水,他会心甘情愿的站到我前面,古家的浑水,还是要古家人来淌方才不落口实,而且别忘了,咱们还有个书生幕僚。”
她睁眼,点漆黑瞳有浓墨重彩的戏虐,“我倒期待,咱们的幕僚能做到哪步。”
苦妈笑,“老奴见那个尤湖,不似一般的书生迂腐,是个有胸有沟壑的。”
古绯瞥了她一眼,眼梢有意味深长,“我发现,苦妈你对尤家两兄弟从头至尾都赞不绝口,往常,可没见你这么夸过人的。”
苦妈脸上皱纹笑的深刻,松弛的眼睑遮掩了一切,“老奴还不是见着姑娘如今有人帮衬,心里高兴。”
古绯轻笑一声,她也不多说,然心里头提了提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