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道人的突然疯癫,致使她绝处逢生,后来和妻女的不和,慢慢在他面前显露出来的刻模价值,让他在权衡利弊之后,选择使手段将之同古家绑到一起,就为她手上的那点技艺,一直到现在,他看到她身上的越来越无法舍弃的可利用的东西,才有了今日的局面。
“古老弟,”墨宴开口,“我看玉华对你那侄女颇有一番了解,不若将这事交由玉华去处理如何?”
古仲回神,他哪里有拒绝的余地,只得表情沉重地点头应下。
墨玉华一点一点的将折扇又收拢,下垂眼睑遮掩的氤氲沉光,从眼瞳之中漂浮不定地落到底,像冰块入水,很快就不见底。
待他抬眼之时,那张俊朗如月的脸上又已经是儒雅浅笑,“世伯不必担心,我会好生劝劝阿绯的,毕竟她只是个姑娘家,年纪也不小了,纵使身有不便,以后也是要嫁人的,所以这铺子里的事,哪里是她能操持下来的。”
古仲还能说什么,他重重叹了口气,只道家门不幸。
而墨玉华,他端起茶盏,漫不经心地旋开茶盖,雾气升腾之中,他脸上的表情就看不真切。
且不说墨玉华要如何规劝古绯,只言古绯那一晚上都没睡安稳。
睡的不好,古绯索性一早就起来了,眉心抽疼,她便拿了方香墨,在鼻端嗅了嗅,心头安定点,才有心思考虑怎么应对古仲接下来的反扑。
几乎是古绯一起床,苦妈也跟着就醒了,她不放心,就一直睡在外间,这会,先是为古绯倒了杯温开水,后才去膳房随便做点早膳。
两人草草用了点,苦妈提着今日用来拍卖的物什,还有一些是封礼之借给她压场子的珍品,赶到古家铺子里。
尚掌柜还没过来,古绯让苦妈再去打听古仲的消息,她本以为昨晚古仲就会回古家,哪想,一整晚过去,古仲还就不回来了。
以往,古仲与其他买卖人在外喝多了,宿在花楼的时候都有,故崔氏是半点都不奇怪,也没派人去寻,如若不然,古绯还得另行一套说词。
卯时,天色大亮,晨间带点清凉。
尚掌柜一进门,就见古绯还在昨个那二楼的凭栏处靠着,他上去,行了一礼,就听她道,“尚掌柜辛苦了,今日要拍的东西我已经让伙计摆下去了,掌柜可以先去看看,若有不明之处,直接来问我便是。”
尚掌柜称是,他往平日古仲查看账目的房间看了看,欲言又止。
古绯当没看到,她唇边带笑,“尚掌柜,可还有事?”
“没,没有,小的这就去准备。”尚掌柜只得退下,将心头的疑惑压在心底,专心为今日的拍卖会做准备。
哪知,临到开场,一直到巳时末,整个堂子里以及二楼雅间中,昨天那些客人却没来几个,就是古绯着重邀请了的家族,今个也没来。
古绯心一沉,昨天整个拍卖会气氛热烈,那些人对香墨的势在必得,她瞧得分明,没道理第二天,这些人便不来了,况且,当时很多客人是直接在铺子里下了预制香墨的单子。
她正想着,苦妈从外面回来,径直冲上二楼,“姑娘,大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