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绯才让丹青推着她,找间空的厢房暂时休憩,那琳琅阁管事婢女送饭菜过来之时,顺便还送了瓶清凉药膏往来人情,古绯笑着收下,旁的感谢的话也不多说。
下午的藏墨会,许是受了中午那事的影响,没人愿意靠近古绯,更勿论和她攀谈,她也乐的自在,专心看墨,在封礼之和墨玉华鉴赏墨丸旗鼓相当的当,她适时开口,以封礼之所谈言辞为基础上进行补充,惊了一座的人。
毕竟,每年的藏墨会不是没有女宾,是没有那等真正懂墨的行家。
摒除个人观感不说,男宾之中,倒也有对古绯印象立马改观的,但女客这边在古婉婷古婉秀两姊妹有意无意的引导下,尽数对古绯不屑一顾,更甚者,觉得她在引诱了墨玉华不成,转而和封礼之不清不楚。
这种事,不说靠嘴就能解释清楚的,古绯也就懒得多做辩驳,打从心底,她身正不怕影子歪,自然也就对受损的名声没多大的在意。
藏墨会最后,毫无意外,封礼之加上古绯,赢了墨玉华。
墨玉华都不等到封礼之挑选墨丸,会一散,他人就往外走,古婉婷急忙跟上,一路行来,墨玉华是谁都不理睬。
封礼之心细,不想古绯再多受人闲言碎语,便跟琳琅阁那管事婢女说好,三日后来取墨丸,完了带着古绯也随后离开琳琅阁。
好巧不巧,出了门,取马车的当,又撞见古婉婷和墨玉华在马车前说着什么。
见古绯出来,两人皆是神情不自然地撇开,古婉婷负气踏进马车,连古婉秀都不等。
墨玉华面色虽冷,可还是对古绯点头示意,然还不等他同样进马车,就听拉车的马扬蹄嘶鸣,打了个响鼻,发疯了一样撒蹄奔出去。
站墨玉华身边的马夫眼明手快,拉了他一把,再眨眼之间,那马车无人驾驭的情况下已经跑出丈远,余下古婉婷在车棚了的惊吓尖叫声。
“婉婷!”墨玉华大喊。
马夫反应不可谓不快,一扬手中马鞭,精准地缠在马后蹄上,大力一拉,只听得轰的声响,那马儿哀鸣倒地,再起不来。
眼见这一幕的古绯黑瞳蹿过不可知的暗芒,她的目光在马夫身上扫了圈很快收回。
墨玉华身边有会拳脚的人,却也是很平常的事。
没了危险之后,墨玉华第一个上前,将已然被吓到昏迷的古婉婷从马车中抱出来,古婉秀粗粗检查了下,确定身上没外伤之后才松了口气。
这等意外就发生在琳琅阁门口,早在马儿发疯之际,就有伙计前去回禀,管事婢女来的很快,且还将琳琅阁附近的大夫给拖了过来。
顾不得繁文缛节,那大夫拨开古婉秀,上前一搭脉搏,数吸之后对墨玉华道,“公子放心,这位姑娘没大碍。”
所有人都松了口,可那大夫说完这话之后,眉头一皱,脸色反而难看了。
古婉秀心头一急,开口就问,“大夫,既然没事,我大姐这是为何不醒?”
大夫眼神古怪地看了古婉秀一眼,衣袖一挽,猛掐古婉婷人中。
古婉秀长舒一口气,幽幽转醒,见着墨玉华,眼眸发红,也不知是被大夫掐疼了还是觉得委屈,“玉……玉华……”
“没事了。”墨玉华安抚地拍拍古婉婷,抬头就问一直在叹气的大夫,“大夫,有话但说无妨。”
那大夫瞧了瞧四周,凑到墨玉华耳边就道,“公子,回去给这位姑娘娇养着,稍不得当,只怕日后是……生养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