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绯设想过很过种结果,甚至连如果需要攀上太子,她要用何种法子最妥当,然而,她还是没想到,竟然在今日就见到了太子。
她自是不会放过这样好的机会。
“久闻清水先生胸有沟壑,腹有诗华,绯只恨此生不能生而为男儿身,却最是钦佩先生这样的风雅之士,不知先生可否与绯的玄朱坊留下墨宝,以供后人瞻仰?”她并不直接恭维讨好太子,反而是从清水先生下手。
清水先生素有傲才,平素都只与友人谈论诗词歌赋居多,猛然被墨绯这样的妙龄姑娘望着,黑白分明的眸子水润润的崇拜之意,顿时叫他生了几分飘飘然。
“姑娘巾帼不让须眉,在下也很是钦佩,留下墨宝尚可,但论及瞻仰,姑娘切莫这般说,须知天下有识之士多如牛毛,在下不过尔尔罢了。”清水笑着谦虚道。
墨绯抿唇笑了下,眼波流转,这才看向一直没说话的太子,同样道,“想来与清水先生往来者,定然都是才华横溢的,不知泰公子可愿一试绯制的新墨?”
同样是让人留下墨宝,到太子身上,她就换了种说法,盖因太子的身份在那,她并不将两人相提并论。
太子眼梢细长而上挑,不言不语的时候,眉目多有冰冷淡漠之意,可嘴角一翘,就若三月春花般,清贵又好看。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墨绯,“姑娘倒是会做买卖。”
却是不反对之意,惹的清水多看了太子几眼。
墨绯抚掌而笑,一挥手,夜莺就将早备好的墨丸端了上来。那却是又是另一方的墨丸,与此前的并不相同。
寸长的墨丸,并无描金,只浅淡的佛陀坐禅的纹路,但当墨绯两指捻起那墨丸,却隐隐有股子很好闻的佛香弥漫开来,或是香烛味。亦是冷檀香。
浸人心脾。真像是在庙宇之中,聆听了一场洗涤风尘的佛经,让人从心至外的轻松起来。
此墨丸一出。不止是清水瞪大了眼睛,就是太子都吃惊不已。
毕竟,这样的墨丸,真是闻所未闻。
墨绯一敛衣袖。笑着道,“此墨名为禅机。乃是绯在三千佛国的佛墨配方上,多加改良,换了几种墨料制成。”
“墨质轻盈,色浓且厚。墨迹隐带紫光,不发散,可历经千百年而不褪色。”墨绯径直到雅间书案边。她微微挽起袖,皓腕白洁如雪。指尖一翘,滴了几点清水入砚中,拿着禅机就缓缓地研磨开了。
待墨汁方成,整个雅间中那股幽幽佛香越发的浓郁,又简黑墨的浅味,就成十分特别的冷香。
“两位,请。”研磨好墨,墨绯伸手虚引,退至一边。
清水自然是早就心痒难耐,只恨不得一挥而就,好生过过墨瘾,奈何太子还在侧,他哪里敢逾越,故而起身对太子道,“不弱,泰公子先请。”
但凡文人雅士,就没有不喜墨的,太子同样不例外,况,三千佛国的佛墨他还只在古籍之中见过,这样等同于传说中的珍品墨丸,今日若是错过,那定然会是人生一大憾事。
故而,他也不推辞,展袍起身,几步到书案边,挑了最顺手的毫笔,饱蘸了黑墨,看着面前的白纸,酝酿起来。
整个雅间之中,顿时安静无声,便是连呼吸都不自觉轻了。
片刻,太子猛地睁眼落笔,衣袖挥动间,一气呵成,大有气势磅礴之感。
墨绯脚步轻移,就见纸上白纸黑字很是刺眼,当看清那字,墨绯点漆黑瞳骤然一紧,心头诧异莫名。
“玄绯二色?”清水站在太子另一手边,皱眉轻声念叨,显然并不明白这词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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