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仔的话就像是导火索,点燃了隐藏在凌爸内心的炸.药桶,他跳起来,双手撑着饭桌怒视着儿子。
“你,你这个混账,我是你老豆,没有我你能有今天?你们三个不孝子,趁着我不在,把你阿公哄得团团转,什么遗嘱什么公证,我告诉你我不承认!凌家是我的,我才是你阿公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家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
啪!啪!啪!
凌秀清把吓呆的大姐扶正,拍起了巴掌,“说得真好啊,出去外面混了十几年,长进不小嘛,知道用法律来说事了?不知道你咨询的律师有没有告诉你,这样的官司你打多少输多少?”
“你管我问不问,儿子抢老子的财产,我到哪里说都有理。”凌爸不敢看二女的眼睛,总觉得跟他老豆在瞪他的感觉一样,这种感觉怪怪的,心里直发毛。
凌秀清斜视着欧林珍,“哼,昨晚还说得好好的,今天出去逛一圈就反悔了,我倒要打电话问问李叔,同学会变成法律咨询会了?老同学都给你出主意怎么收拾仔女?”
欧林珍往凌爸身后缩了缩,眼神心虚着呢,不敢与凌秀清对视,她便心里有数了,这女人不是省油的灯,来家观察几天,这就忍不住要出手了。
凌秀清拿出手机,凌爸慌了,“大过节的,骚扰人家干什么?没人跟我说这些,你别说出去丢人了。”
“我丢人?我怎么觉得老豆你比我更丢人呢?几年不回家,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个团圆饭就让你那么难受吗?非要找点事闹一闹?”
“好吧,其实我也挺难受的,我们三姐弟都挺难受的,要不,老豆你明天就回东省吧,你看不见我们,心情就会好起来了,你看,我这个女儿多会为父亲着想。”
凌秀清步步进逼,一句话一个坑,凌爸退却了,抱臂坐下,一副“我很生气我不理你”的样子
“欧姨,我看老豆酒还没醒呢,说话都不经脑子的,你扶他回屋休息吧。”
欧林珍被凌秀清盯着,背心发凉头皮发麻,知道今天讨不了好了,忙低声应着,伸手去扶凌爸。
凌爸借着这个台阶下来了,一声不吭跟欧林珍回了屋。
经过客厅时,客人们纷纷投以奇怪的眼神,纵是他俩脸皮再厚,此时也羞得老脸通红,狼狈而出。
天井里,龙鹰当起了和事佬,端起杯子大叫:“来来来,再来干一杯,大过节的大伙都高兴点儿,打起精神来,预祝今晚能看见嫦娥仙子降临人间。”
轰隆!
巨大的雷声在龙鹰话落时响起,真的挺喜感的,笑点最低的凌海燕首先噗嗤笑开,眼角还有泪光点点,心情却是慢慢好了起来。
天井有遮阳棚盖着,豆大的雨点打得噼啪作响,众人笑了一阵,继续吃喝。
军仔被张海一按回座位上,他闷闷说道:“真想喝点酒。”
张海一给他夹了个大鸡腿,“借酒浇愁愁更愁,你还小,不要想太多,有你姐姐在,他们欺负不了你。”
军仔是姐弟三人中最期盼父母关怀的孩子,今天这一闹,彻底把他心目中最美好的愿望摧毁了。
他的痛苦和挣扎,两个姐姐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现在也不是安慰他的好时候,只能使劲给他夹菜,想让他知道,他还有更疼他的姐姐。
好好的一顿团圆饭被破坏了,最后匆匆收场。
雷雨来得快去得快,下了一个多小时就停了,凌秀清和大姐把客人送到村里安顿好,一路散步回来,又打着手电拐去看了看鱼塘和稻田。
因为有灵宠看家,三叔公晚上不在塘边睡,只在白天过来割草喂鱼,管理水闸,清理水沟什么的,活不多,但也离不开人,老人做得很认真。
用灵水浇灌的稻子,如今长得又高又壮,沉甸甸的稻穗挂满了谷粒,虽然还是青的,没熟透,但看着颗粒已经很饱满了。
凌海燕说新来的黄技术员已经过来看了好几回了,亩产多少现在算不出来,但他预计会超过斯县的最高水平,有可能会突破二千斤。
“温经理也来看过,说话的意思这稻谷一割下来他就拉走,后面的全部不用我们管。”凌海燕笑道,自豪地看着老妹,“都是你的功劳啊,阿清。”
“这是大姐的功劳才对,我不在家,辛苦大姐了。”凌秀清抱着大姐的胳膊,亲昵地蹭蹭,“黄技术员来替邱春平的?为人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