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墨培养人手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
那个时候,席川断居然就把卧底派到自己外孙身边……
“我并不想下这个决定。”席川断叹了口气,搭在膝盖上的手颤了颤,抬眸看向权墨冷漠到笑的脸,摇了摇头,“如果你只是个普通的孩子,普普通通替南星管着集团,我可以什么都不计较……可你把集团做得太大了。”
安歌越听越荒唐。
把集团管理得好也是种错?
“可你太像你的父母,甚至,你比你的父母更聪明,更懂得算计……有你在,集团发展得太好,南星如何企及?”席川断说道,苦笑一声,“有你在一天,南星收不了人心。”
“呵呵。”
闻言,权墨笑得更深了,像在听一个好笑的笑话,咬着苹果道,“没想到我权墨几年一心一意为集团,到最后落个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下场。”
安歌站起来,已经听不下去,一双眼愤恨地瞪向席川断,格外激动地道,“因为学长收不了人心,你就要权墨死?!你是不是太荒唐了,权墨也是你外孙,是你自己说的,亲孙外孙没有分别!你居然引他到希科尔,大屠杀自己的外孙?!你是有多讨厌他?!”
权墨差点死了啊!
“……”
权墨坐在沙发上,咬着苹果,抬眸看向安歌脸上的愤怒,黑眸闪了闪,一抹黯淡飞快而逝。
“我不讨厌权墨。”席川断看向地上的尸体,“事实上,我很喜欢权墨,当他站在面前说要把一切都还给南星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孩子很重情义,很好。”
“那你还要杀他?”
安歌难以理解席川断的思维。
权墨命大,从希科尔活着回来了,如果死在那了呢,真-相永远被掩埋,他这位老人家会愧意吗?
权墨看着安歌为他激动争辩,坐在沙发上没有说话。
“我讨厌的是他的父母,我的女儿女婿。”席川断说道,眼角的皱纹深陷,眼中多了一点水光,“我的女儿女婿都不是省油的,他们处心积虑想要争夺席家的一切……做了很多我防不胜防的事情,包括……”
说到这里,席川断的声音哑了哑,难以继续下去。
过了片刻,席川断才继续道,“包括我让人在菲德岛救下他们后,严刑逼供下,他们才交待出,当年我儿子……南星父亲病逝,也是他们动的手脚。”
豪门中的争夺恩怨往往比能想象出来的更可怕、血腥。
“……”
安歌震惊地听着,手捂住了唇,身体往后退了两步,跌坐到沙发上,权墨伸出手托了托她,没让她有多少冲击地坐下来。
“权墨是他们的儿子,有着他们身上的血,尤其是继承了超他父母的智商,我这把老骨头总要在死之前替南星防着。”席川断闭了闭眼,心酸地说道,“我也是万般无奈才出此下策。”
下策就是杀了外孙保孙子?
“不对……不对……”安歌摇头,“权墨是他们的儿子,可和他们不一样,你凭什么用血液的继承来定一个人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