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冷风吹过后,竹叶哗哗作响,翻起了竹叶下再一次露出了那只黑蜘蛛,不知是饿了还是认为时机已到了,此时的他缓缓从树叶后爬了出来,绕过那条叶虫最中心的部位,直接走到了对方的头部,张开了血盆大口就一口咬了下去,虽说是昆虫之间的厮杀,但在一旁观看的曹吉祥还是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颤,心道:“这是到了生死关头了吧,那条叶虫还能善罢甘休,不挣得天翻地覆才怪呢,这只蜘蛛可笨得很?”这么想着,目光不由自主地看了过去,本指望争夺一番的曹公公失望了,因那条叶虫早就被活活冻死了,面对黑蜘蛛的血盆大口再没有半分的反抗。
“看明白了么?”就在曹公公感到不可思议之时,王振的声音传了过来。
“奴婢,奴婢愚钝,尚未看明白?”曹吉祥看了一眼那蜘蛛网,就这么一会儿工夫,那只黑蜘蛛已将那条叶虫吃得干干净净,心满意足躲入了树叶的后面,不见了踪影。
王振道:“当局势不利时,即便是猎物到了嘴边,黑蜘蛛也无动于衷,可当局面有利于自己的时候,黑蜘蛛下手不再留情,而整个过程,黑蜘蛛只用了一招……。”
“等——。”曹吉祥看着王振道。
“不错,等。若是在平时,皇上春秋鼎盛,我们当然不能这么做,可如今皇上春秋不在,一个随时随地都要死的人,这就好比那条跌落到蜘蛛网上的叶虫,无需蜘蛛做什么,这寒冷的天气也会要了它的性命,蜘蛛只要等它被冻死了,再爬过来吃了它便是,同样的道理,咱们的依靠是太子,想要让太子登基,就必须让老皇帝死,直接动手不行,他是皇帝,即便是面临死亡,他的力量也足够要了我们的性命,所以我们不能操之过急,要做的就是学哪只蜘蛛耐性等。等皇上折腾,等皇上……。”
曹吉祥眼里有了喜色道:“奴婢知道怎么做了,这就是回去给娘娘回个话。”
王振点了点头,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的嘱托道:“你告诉娘娘,无论是山中的猎人,还是战场厮杀的将士,只要拉开了弓,将箭射出去就没有回头的道理,一旦回头后果是什么,她比咱家还要清楚。”
曹吉祥点了点头道:“公公放心,娘娘为了太子爷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娘娘早已不是当初的娘娘了,这女人要狠起来,可比咱们这些太监狠多了。”
王振道:“那就最好不过了。”说完又嘱托了两句,就任由曹吉祥去了。
王振看着曹吉祥远去的背影,嘴唇动了动,也不知说了什么,此时一阵冷风吹来,王振迎着冷风自言自语的道:“夫庶人之风,塕然起于穷巷之间,堀堁扬尘,勃郁烦冤,冲孔袭门。动沙堁,吹死灰,骇溷浊,扬腐余,邪薄入瓮牖,至于室庐。故其风中人状,直憞溷郁邑,殴温致湿,中心惨怛,生病造热。中唇为胗,得目为篾,啖齰嗽获,死生不卒。此所谓庶人之雌风也。好风,好风,哈哈哈,哈哈……?”
这几日京城的衙门可忙得厉害,先是勉强上了三日早朝的皇上彻底恢复了半个月前的故态,这让京城两百多个刚刚放下心的文武百官重新提了起来,而且从宫中传出的消息说皇上的身子骨大不如从前,却又不知克制,夜夜折腾,这个消息引起了群臣的一片哗然,刚刚安静的言官御史彻底闹腾了起来,上奏的奏折如流水般的涌入了内阁,内阁首辅亲自甄选了一些实在算不上奏折的奏折后,然后让三个人将这些奏折搬到了通政司,面对如此局面,通政司也不敢怠慢,连夜就将这些奏折送到了司礼监了。消息传来,群臣彼此松了一口气,在他们看来,这些奏折都是他们的肺腑之言,皇上一定能看到的,可他们错了,奏折送上去的第二天,朱批就下来,短短一句话“知道了”,便没了下文,奏折被留中。
消息传出来,京城将近两百言官彻底愤怒了,在他们看来,皇上这是在剥脱了他们的言官的职责,违背了太祖皇上设立言官的规矩,当日就有三十名言官去了午门。
到了下午,又有消息传了出来,说是这些奏折皇上根本没来得及看,所作所为全是司礼监秉笔太监一人所为,这下算是给了言官御史上奏的借口了,当日下午内阁就收到了一百多份奏折,全都是都察院的御史不惜牺牲吃午饭的时间挥笔写就的,他们的目的很明确,认为司礼监秉笔太监替代朱批这是干预了朝廷政务,违背了太祖皇帝定下的太监不可干政的规矩,要求皇上立即彻查司礼监。
呼声从下午还只是三四十人,到了第二一早,竟有两百多人,这还不算远在京城的言官御史,一时声势十分的浩大。
可这样声势浩大的局面,却没有得到什么好结果,据说秉笔太监金英当日就让人抱着这些奏折走入了宣宗的暖阁,也不知说了什么,宣宗竟破天荒的认真起来,吃了几个丹药后,趁着精神头好的时候,从司礼监里挑选了几个识文断字的太监,当着他的面,将都察院上奏的百来份奏折给念了一遍,第一道折子便是都察院左都御史顾佐的《诛奸佞》,奏折上先是说自己虽官职低危,不比朝中重臣公卿,但精忠报国之心不逊他人,痛定思痛,臣苦思数日,终悟国家之祸始于朝堂之祸之理,朝堂之祸的罪魁之首,乃在于内廷奸佞弄权。当今内廷司礼监太监刘瑾,自掌内廷权柄,诸般举措皆为己私,将国家大事视同儿戏,蛊惑皇上荒废朝政,佞臣金英,即为祸乱之首,此獠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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