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娘娘以为如此就可松一口气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王振似看出了孙皇后的心思,停顿后又补充了一句。
孙皇后心头一紧,刚刚放松的黛眉又微微皱了起来,看着王振道:“先生的意思是?”
王振道:“娘娘这事儿看似是毫无破绽,可经不起推敲的,以皇上的聪明睿智,不难看出其中的猫腻,咱家可听说了,就在方才杨大人去了一趟小楼,然后入了皇宫陪皇上说了一更天的话?”
“一更天,可听到了什么?”孙皇后心头又是一紧。
王振摇了摇头道:“咱们的人都被杨大人赶出来了,就连刘公公也不得在跟前,所以打听不到什么,只知道皇上似对这事儿询问了杨大人的意见?”
“询问,先生是说皇上开始关注这件事了?”孙皇后眼里涌出喜色,这件事她之所以弄出如此大的动静,目的就是引起皇帝的关注,最后能亲自追查一番,这人是吴妃府上的人,算上认证,加上真龙入府这个传闻,她不相信皇上会无动于衷,对于自己的丈夫,她还是了解的,要说疑心皇宫里没有人大得过他了。却不想王振摇了摇头道:“以奴婢看,皇上非但不会过问,甚至连提都会提一下这件事?”
“这是为何?”孙皇后急切的问。
王振轻轻叹了口气,道:“娘娘的计谋虽然高明,却高明过了头,先不说这件事从头到尾的矛头都是指向了二皇子,单说能做到这件事的人根本不可能是吴妃?娘娘大概忘记了,吴妃母子入宫不过半年,论威望她比不上娘娘,甚至连何贵妃、赵贤妃、吴惠妃、焦淑妃、曹敬妃、徐顺妃、袁丽妃都不上,论出身吴妃是罪臣女眷,根本没有出身可言,若非容貌不错,上天垂怜,她或许一辈子老死在宫中也无出头之日,论宠幸非但及不上娘娘,就连入宫不久的郭妃也比她好上几分,试问这样一个没有出身,没有威望、没有地位,没有宠幸的女人,又如何能煽动百姓,煽动文武大臣呢,精明如皇上难道就不能看出这一点么,从杨大人入宫到如今已经三更天了,若是皇上有意过问,这会儿怕是要差人请吴妃过去问话了,奴婢来了的时候,已经问过刘宁了,皇上在杨大人走后,只是说了声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天家也不例外,便去了郭妃的寝宫。单凭这一点足以说明咱们的这位皇上是看出了这事儿的来龙去脉的?”
孙皇后面色显得十分难看,咬着红唇道:“皇上若看出了这一切是哀家所为,为何不遣人来质问哀家?”
王振道:“皇上都说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的,天家也不例外,这说明皇上一时还不知该如何处置这件事,他的儿子并不多,只有两个而已,且年纪尚小,万一有个闪失,愧对的可不是天下百姓还有列祖列宗了,所以皇上选择了沉默,但并不表示他对这件事好不重视,也许等太子、二皇子将来长大了,又或者他认为祖宗的江山能得以顺利传承的时候,也许会过问吧,只是那时候咱们有多少胜算又有谁知道呢?”
“关于皇位,太祖皇帝早有规矩,皇位的继承人必须自己的嫡亲长子,不管他是否贤能。皇位的继承人首先应该是皇帝的嫡亲儿子,在皇帝的众位儿子中间,以年龄的长幼来定由谁来继承。镇儿是当今嫡长子,无论皇上喜欢如否百年之后,当以皇位传之?”
王振道:“规矩是规矩,可规矩也并非一成不变的,若人人都守规矩,大唐的天下就该是李建成的而不是李世民的,太宗之后的皇位就该是李承乾而不是高宗李治的,说句大不敬的话,就连本朝的江山,若是按照规矩来,这会儿坐在龙椅上的该是建文帝才对?”
“大胆王振?竟敢胡说八道!当真以哀家不敢治你的罪么?”孙皇后板着脸色,冷声喝道。
王振噗通之声跪在地上,颤声道:“奴才胡言乱语,还请娘娘饶命!”
孙皇后也不知想什么,并没有说话。
王振抬头看了看孙皇后,试探的道:“娘娘心里明白,奴婢这一番话可都是肺腑之言,汉高祖与吕后的嫡长子惠帝刘盈、唐高祖与独孤皇后的嫡长子李建成、唐太宗与长孙皇后的嫡长子李承乾,本朝的建文帝……这些都是嫡长子、嫡长孙,却终究不是一个继承人,太子宽厚仁慈心地善良日后必定是个好皇帝,可未必就是一个好太子,加上一时鲁莽做出了失德之事,皇上虽没没说什么,但不表示皇上就忘记了这件事,算上娘娘这一番作为,难保皇上没有废除太子的心思。”
孙皇后道:“太子来国之根本,岂可说废就能废的,纵然这事儿哀家做得不对,皇上未必就有废除太子的意思?”
王振道:“《东周列国志》第二回:说褒姒怀孕十月满足,生下一子。幽王爱如珍宝,名曰伯服。遂有废嫡立庶之意。奈事无其因,难于启齿。又:却说申侯闻知幽王废申后立褒妃,上疏谏曰:“昔桀宠妹喜以亡夏,纣宠旭己以亡商。王今宠信褒妃,废嫡立庶,既乖夫妇之义,又伤父子之情。桀纣之事,复见于今,夏商之祸,不在异日。望吾王收回乱命,庶可免亡国之殃也。”又,第三回:话说申侯进表之后,有人在镐京探信,闻知幽王命虢公为将,不日领兵伐申,星夜奔回,报知申侯。申侯大惊曰:“国小兵微,安能抵敌王师?“大夫吕章进曰:”天子无道,废嫡立庶,忠良去位,万民皆怨,此孤立之势也。...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