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到了傍晚,没有重武器的日军,还击的手段很单一,在炮弹和子弹的打击下,可谓是死伤惨重,七八千人到了傍晚只剩了一般,不过也耗尽了警卫营的炮弹和手榴弹,如果不是机枪后来没有疯狂的扫射,只怕子弹都要耗尽了。
王营长很后悔之前的浪费,只是此时没有补充了,接下来就只剩下机枪了,而且机枪的子弹也消耗过半,只怕坚持不了多久了。
本来储备的弹药足够警卫营坚持很久的,但是谁也想不到会这么疯狂的消耗,重机枪每一秒都能喷射出几发子弹,这半天下来有多少,那是个天文数字,迫击炮轰炸两个多小时,那是多少炮弹,只怕没有人可以算的清。
警卫营很疲惫,日军更疲惫,当天色将晚的时候,双方罕见的暂时平静了下来,隔着一道尸体的墙,日军三四千人不敢乱动,警卫营也只能小心的将戒备着。
其实日军还逃掉了一部分,差不多有两千多人,是第三道包围圈在南边的人,洪水来的时候,他们忙着救人,发现洪水就朝周围的高地跑去,因为他们有伤员,所以按规定不参战,却不想反而救了他们一命。
但是就是这样,一场洪水一次战斗,让原本两万四千多人的第九师团,就剩下这么不足六千人,还损失了所有的重火力,甚至很难找到一挺歪把子,更不要说重机枪了,子弹箱也丢弃了,剩下的就只有手雷,这是唯一的重火力。
警卫营也不好受,日军虽然混乱,但是日军并没有丧失他们精准的射击,虽然只有少数日军开火,但是一场仗打下来,损失的不但是弹药,还有上百的弟兄。
双方都在舔着自己的伤口,等待着恢复力气之后,然后是生是死全凭最后一战,无论是日军还是警卫营,都明白了一件事,山下是水,日军没有弹药粮草,根本不可能久持,唯一的生路就是攻打下山峰,消灭警卫营,而且他们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等待下去,最多半夜之前必然会发动进攻。
虽然说已经到了初春,但是天气还是很冷的,根本没有解冻的征兆,到了晚上气温都会在零下,没有火堆没有被褥没有帐篷,在晚上在这种无遮无栏的小山上,一夜的时间能让日军丧失七八成的战斗力,那么等明天一早,等待日军的就是死亡,所以不会等到明天一早。
但是此时也不会发动,因为还没有从那种慌乱中摆脱出来,而且部队缺乏有效的联系,军官找不到自己的兵,同样当兵的也找不到军官,指挥系统瘫痪,必须重建指挥系统,否则进攻就是送死。
没有人想死,不用吉住良辅去解释,日军士兵们都知道,等待他们的是什么,因为此时他们已经饥肠辘辘,寒风中已经感到全身一点温度也没有,就更不要说在带上一晚上。
最要紧的是,他们战友的尸体就在身边,在他们脚下,在他们的眼中,更在他们的心中,死亡紧紧的压迫着他们,尽管十倍与敌人,但是失去重武器,他们也知道意味着什么。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天渐渐的黑了下来,黑夜里,双方都能听到对方的喘息声,相对于心情复杂的日军,警卫营有一个优点,那就是他们还能吃上热腾腾的饭菜。
凡是白面馒头,平时一个月吃不到一回,才是白菜炖猪肉,而且肉很多,因为王营长知道,这是最后一战了,无论输赢,兄弟们能活下来的绝不会太多,输了就更不用说,全军覆灭而已,既然都快死了,那就干脆当个饱死鬼,最少死了也不屈。
“兄弟们,都吃口饱饭,马上就要和小鬼子玩命了,怕是没几个兄弟能活着回去,所以此时我先给大家说一声,要是有活着的,记得逢年过节的给大家烧点纸钱,最好能弄点酒,免得死了的弟兄当了孤魂野鬼,要是全死球了那啥都别说了……”王营长没有说什么豪言壮语,也没有做什么战前动员,唯一想说的,就是趁着死前多吃点好的。
士兵们有人哈哈大笑,狠狠地咬了一口好大一片的肥肉彪子,咬的满嘴是油,嘿嘿的干笑起来:“营座,咱们怕啥,好歹都是饱死鬼,他娘的,吃肉死的,那些小鬼子还不如咱们,现在都在地下咽吐沫呢,兄弟们,嚼大声点,让小鬼子听听,馋死他们……”
一时间警卫营的人哈哈大笑,其实就算是鼓破腮帮子,小鬼子也不可能听到,不过饭香味飘出去,小鬼子到这时闻见了,让本就饥肠辘辘的小鬼子,一个劲的咽吐沫,肚子的叫声连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