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有意无意的提点了他几次,但沉浸于幸福和对未来憧憬的他充耳不闻。
安平不是傻蛋,否则他也干不到今天这个位置,更不会被田丰看中。他敏锐的感觉到,今天军营里的气氛不太对头。大营里多了不少一看就是身经百战的士兵,而且从他们的装备上看,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一些人甚至是秦王的直属部队。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浓烈的杀意不由得让他的心不由得猛的缩了一下。
安平立刻向身边的一个同级别的校尉低声询问。
那人看了安平一眼,叹了口气道:“谁知道又出了什么事!几天一早。就开进了这几队人马。头也没说。不过听人说,似乎牵涉到几家门阀……”
安平心中一惊,脸上不动声色的道:“又有那几家门阀犯了事?”
那人大有深意地看了安平一眼道:“好像有王家……”
安平大惊,王家和一些大臣的密谋,他也多少知道一些,但为了更大的利益,他一直在装糊涂。从现在的情形看。吕布一定已经知道了内幕,王家完了。但脸上依然挂着微笑。点点头道:“原来如此。”随即窥了一个空隙,闪身出了大营。他要去见田丰,也许只有田丰才能给自己指一条明路,保住自己的前程。
田丰似乎早就知道安平会来,他的门房一见安平,就将他领进了田丰的书房。
田丰看了一眼原本前途无量地安平,不由得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安平见田丰这副模样,思前想后,哪里还不明白怎么回事,立刻跪倒在地,向田丰磕头道:“田相,您要帮我啊!”
田丰暗自惋惜,这是个人才,仅凭自己的表情和在军营中地见闻。就把握住事情的关键,只可惜走错了路,可惜了。烦闷之下,他再次叹了口气。
安平低声道:“大人,你一直对我青眼有加,我也是一时糊涂。才上了王家的贼船,答应帮他们做事,您一定要帮我啊。”
田丰苦笑着安慰道:“情况还没那么坏,你的罪行还要大王定夺。你现在还是去投首吧!”
安平吃了一惊,投首的话,我还用得着找你吗?当即继续哀求道:“田相,您如果不帮我,我可成了长乐宫的韩信,有死无生了,您一定要帮我啊!”
田丰刚要再劝。忽然醒悟安平话中有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之意,不由得暗骂小滑头。面上却如不波古井,口中淡淡的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如果你真地没有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自然不会有什么事情。”
安平闻言暗自懊恼,但见田丰露出送客之意,只好施礼离开。
田丰看着安平黯然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知道安平躲不过去了,因为能被贾诩盯上的,自然都有一定的尾巴露在外面。怕是他到自己这里,也落入有心人的眼里吧!
安平走出田府,没走过百步,一队带甲士兵迎面走来,随即呈半月形散开,向他围了过去。
安平一惊,刚想后推,后面竟然也跟过来一队士兵,堵住了他的退路。为首一人,赫然是他地上司,奋威都中郎将。他看向安平的目光中,充满了痛惜之色。
安平心一酸,知道自己彻底完了。即使能保住一条性命,在军队中也没了前途。他把心一横,抽出佩剑,在脖颈中一横,自刎而死。
有好信儿的百姓看到这一幕,惊得四散奔逃,一片混乱。
同样的事情在长安境内四处上演,有些人束手就擒,有些人选择了反抗,有些人甚至鼓动手下的军卒造反。早就做了最坏打算的吕布,立刻调动精锐骑兵进行围剿。凡是参与叛乱地军卒,一经证实,情节严重的,满门抄斩,罪过一般的从犯,本人抄斩,家人流放三千里,发配到边疆开荒,罪过轻的,剥夺正规军身份,以罪人的身份驻守边疆。
上官家、赵家、冯家和王家以及那些涉及到的大臣家也被抄没了,所有人都被押送到河边,斩首示众,而后暴尸荒野,任由野兽吞食。这次清洗,有近百名士兵,十几名大臣被满门抄斩,斩杀近二千人,还有五百余人被流放边疆。
蔡邕很幸运,吕布又一次放过了他,只不过他家中的童仆都被带走,换上了吕布指定的仆从。蔡老头对这种情况一丁点的反驳都没有,他知道,这是沾了自己女儿的光,否则自己也将成为河边地一具尸体。
蔡琰过了好久才知道这件事,但她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照顾着孩子。她知道,吕布已经手下留情了,否则按照他的个性,又怎么能留下蔡邕呢?她对自己地孩子能不能继承大统,根本不在乎。她只希望他一生平平安安。
这次清洗还收到了意想不到的结果。吕布的狠辣让属地风气为之一变,一些打擦边球的人再也不敢乱来,纷纷收敛起来。
诸侯都为吕布忙于处理内乱而松了口气,只有曹操敏锐的意识到,已经根除不安定因素的吕布又要出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