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兴致好?”谈晓培苦笑着说:“来,秀儿,来陪我喝一点。”
“好呀。”卓秀虽然是王后,但她也是卓莽的妹妹,当年也颇有几分豪爽的气度。只是,这种气度被时光淬炼成了今天地雍容宽厚而已。她大大方方地坐在谈晓培的身边,为东平国主和他们孩子的父亲斟满了酒。
“你还不知道吧……”谈晓培刚想说。却被卓秀打断了。
“怎么可能不知道?”卓秀笑着说:“整个丹阳,大概没多少人不知道了吧?倒是这种消息,传得最快。”
“唉,就是啊。你看这……”谈晓培又是一饮而尽。小酒壶对于他的酒量来说,才是合适的容器,小酒盅那么一点点实在让他不太过瘾。
“你是在不满意什么呢?是不同意他们两人的婚事?还是因为馨儿不该私自就决定了自己的事情?……还是觉得这个当父亲的在馨儿眼里还不如个外人?我知道。你断断不是为了外面有些人说地有损王室颜面在闹脾气。”卓秀盈盈笑着,对相知多年的丈夫说。
谈晓培被问得一愣,他诺诺道:“还真不是,王室颜面……谁不知道谈家是从土匪起家当了军阀,从军阀而掌东平一国。虽然历经那么多代。别人不至于提当初的事情,可我谈晓培却也没将王室颜面什么的东西看那么重。只是……唉,我虽然没允许叶韬和馨儿的婚事,可至少也没说个不字吧?她就不能哪怕那么象征性地来问我一下?”
“呵呵。你看……果然是吃醋了吧?”卓秀笑得极是欢快。“廷议否了馨儿的折子,她是有怨气的,说不定,馨儿就是故意闹脾气呢。再说了,馨儿拿定主意的事情,来问你一下,你同不同意有什么分别?难道你真地会说不吗?那还要里面的虚头做什么呢?”
谈晓培叹道:“唉,几个孩子里。馨儿是最拿的定主意的,也是最聪明最有才干的。要不是她是女子,身体有那么弱,她必定是一代雄主。从一统中原地大业上来说,她比明儿和然儿都重要。明儿,然儿都明白这个,所以也对她这个姐姐几乎言听计从。你当我不想通过她那个折子吗?这里面牵涉的事情太多了,反对的人太多。我有些顾虑啊。……可是。做女儿的,也不要这样折腾我这个做父亲地吧?”
“馨儿向来如此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她真的来问你此事,你要是不一口答应,稍微有些犹豫,她就敢折腾内府让你连喝酒的钱都没,不是吗?”卓秀调侃道。
“是啊,”谈晓培也被逗笑了,“馨儿还真的是做得出这种事情的。”
随即,谈晓培有些忧虑,“既然他们两个自己都拿了主意,算了,我也不会横加阻挠。可是,要是馨儿放手了内府的那摊事情,谁来接手?”谈晓培认真地看着卓秀。
“妾身才不去受那个累呢。”卓秀温柔一笑,推脱道:“馨儿一定会安排妥当的,到时候自有章程,应该不会让你操心。不过,盯着这个事情地人不少,你也别太轻忽就是。”
谈晓培自然明白卓秀所说的是什么情况,他点了点头。又长叹道:“好在叶韬现在好歹也是个官员了,总算将来还能让他出力。”
卓秀微笑着提醒道:“你是不是允许这个事情是一回事,岳丈考验女婿是理所应当,你也别太轻易放过这个机会啊。要知道,现在你让叶韬做什么,他可都不敢不答应呢。”
谈晓培眼睛一亮,随即有些紧张:“是不是一下子,让叶韬那小子权力太大了?”
“太大?”卓秀呵呵笑着:“叶韬怕自己手里的权力大,你倒也怕给他的权力大,你猜是谁怕得厉害?”
谈晓培细细思索了一下,哈哈大笑了起来,他温柔地揽住了卓秀,说:“还好有你在啊。来,我们干一杯。”
到了第二天早上,在早上进行廷议的时候,谈晓培就抢在所有的人对这次“求婚事件”发表任何意见之前宣布了自己的决定:
“工部议郎兼兵部议郎,领军师将军衔叶韬,年十八。出身工匠世家,于军械等技工方面有长才,又通晓军事,天资卓绝,堪为一代青年之楷模。细考其才具品德,俱为上品。朕体其拳拳之意,以昭华公主谈玮馨尚之。即日起,叶韬晋驸马都尉,晋兵部侍郎衔,晋工部侍郎衔,晋卫将军衔。昭华公主谈玮馨,赐紫鸾仪仗。两人之婚事,即日起由礼部、内府等衙门督办。钦此。”
“工部侍郎石秀所呈《咨议清洛运河折子》所提及事宜,经廷议之后,确为必要。所列应行之开凿运河,浚清支流事宜应尽快进行。任命工部侍郎、兵部侍郎、卫将军、驸马都尉叶韬为运河总督,该管一应运河修凿事宜。户部、兵部全力配合。所涉及地区的河道、民政、军务等一应事务由叶韬督办。钦此。”
两道圣旨一颁布,所有人都傻眼了。这算是什么事情?一面同意了谈玮馨和叶韬地婚事,一边就立刻把叶韬外放出去当牛马使唤。修凿运河可不是短时间能搞定地,虽然权力大,但责任也大。修凿运河牵涉到的居民迁徙,民壮组织和管理,工程设计,工期管理,没有一块活是好办地。叶韬少不得要在距离丹阳不算远却也不算很近的清洛平原上拼命干上一阵了。搁在别人身上,修建运河好歹算是个肥差,稍微有点坏心思,绝对是财源滚滚。可叶韬不缺钱,也不是那样的人。娶人家女儿,倒是要先给人家里白打工。这老丈人当得,实在是很势利啊。
谈晓培却好像一点都不在乎似的,他大马金刀地在宝座上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说:“今天还有什么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