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卫卿已经想好了应对的计策,那就按你说的办。”
龙祁世说着,收起了桌上的两个琉璃瓶。
晋阳王……从前还真的是小看这位皇叔了。
“陛下近日最好安稳地呆在宫中,不要出宫门。”卫长琴道,“呆在皇宫里,安全总归是有保障的,出了宫,街道上鱼龙混杂,或许会有对陛下不利的因素存在,如果您有事非要出宫不可,多带些护卫在身边,毒液与解药定要随身携带,不可遗忘。”
“朕知道了。”龙祁世应了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欣慰,“幸好你是朕这边的人,得知危机前来提醒朕,否则……朕不一定防得住皇叔。”
卫长琴道:“陛下待微臣不薄,微臣自然是不会向着别人的。”
龙祁世点了点头,甚是满意。
他看人的眼光还是蛮不错的,其他大臣心里怎么想,他不一定猜得准,但左右丞相必然是向着他的。
有这两个聪明人在,也能够帮着他防范于未然。
他也算是没白对他们好。
“张大人与蔡大人那边,微臣会继续让人盯着,一有新的消息,便会过来禀报给陛下听,陛下已经知道他们不忠诚了,但是在他们面前,陛下可千万别对他们流露出深恶痛绝的样子来,平时怎样对他们,接下来也保持就好,可不能让他们发现不对劲,陛下能做到吗?”
面对卫长琴的问题,龙祁世应道:“卫卿放心,朕不是不懂伪装的人,从前朕就对他们爱搭不理,接下来,也还是爱搭不理,朕不会刻意去找他们麻烦的。”
“如此甚好。”
……
卫长琴离宫之后,便直接回了卫相府。
一路走向神墨所在的院子,神墨的卧室里还亮着烛火。
卫长琴走上前去,敲了敲门,“没睡吧?”
屋子里传出神墨的声音,“没呢,门没栓,直接推进来罢。”
卫长琴推开了房门。
神墨坐在桌旁,借着烛火,捣鼓着几个瓶瓶罐罐。
卫长琴走上前一看,神墨手上的罐子里是一堆蓝色的粉末。
这是蓝羽雀的毒羽毛磨出来的粉末,可用于制造毒液。
“总算是忙完了,明日陛下问起来,我就按照我们编造出来的说法回答他。”
神墨说着,拿起了盖子盖上。
晋阳王意图谋逆,他们帮着皇帝阻止晋阳王的阴谋,便是功臣,皇帝必然会嘉奖于他们。
但前提是,不能让皇帝知道蓝羽雀的存在。
若皇帝知道蓝羽雀此刻在顾相的手里,不管之前对顾相如何器重,都会因为此事而心中不爽。
按照皇帝本人的看法,蓝羽雀是属于先帝的,先帝崩逝之后,皇位由他继承,毒液由他支配,那么制造毒液的蓝羽雀,自然也该归属于他。
不管蓝羽雀兜兜转转到了谁的手上,只要被皇帝知道下落,皇帝便会抱着势在必得的心思,去夺过来。
几年的君臣情谊,若是因为一只蓝羽雀就遭到破坏,想想还挺让人不痛快的。
所以,他们不能在皇帝面前透露关于蓝羽雀的半点消息。
明日皇帝必然要问起,毒液是怎么制造的?解药又是怎么制造的?有什么东西能够代替蓝羽雀的羽毛与血?
他把蓝羽雀的羽毛磨成了粉,与一些无害也无益的花粉掺在一起,便可以给出解释了。
他虚拟了一种毒花,既然是虚拟的,那就不可能被人给找到,明日见到皇帝,他便说:他寻觅来了一些毒花的花粉,这种花粉,可以取代蓝羽雀的毒羽毛,成为毒液的主要材料之一。
而他手上的这一小罐毒粉,足以泡出好几桶的毒液了。
皇帝平日里能使用到毒液的机会也不多,毒液存在的意义,更多是为了自卫,成为帝王的保护伞,而不是拿来害人,拿这么一罐给皇帝,皇帝大概也用不完的。
若他以后真的遇上了什么事情,非用不可,而导致不够用,那就再说。
这一罐,算是无条件送给他的。以后若是还要,就不得不提出条件来交换了。
至于解药的配方……编造的说法自然也与毒液差不多。
主要材料都是虚拟的、可遇而不可求的花草,他把名字报给皇帝听,皇帝找人去寻觅,再往后的事情就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了。
“辛苦了。”卫长琴朝着神墨道了一句,“这段时间,大概没吃好没睡好吧?总觉得你不像从前那样神采奕奕。”
“哟呵,难得你还能看得出我有没有神采。”神墨轻笑了一声,“制造毒液的期间,你们没有任何人来催我,我其实是有不少的时间可以休息的,可我就是不想休息,我希望我能够快些见识到它的威力,只有亲眼看着它的毒性起作用,我才可以确认我成功了,你知道我这几天为何睡不好?不是因为我累,而是因为我太兴奋。”
他并不会觉得累,哪怕配毒液的时候,半夜眼皮打架,只要一想到距离成功越来越近,他的精神头便又上来了。
熬过了那段困倦的时间,精神反而好得睡不着,即使躺在榻上,也是辗转难眠。
午夜梦回的时候,总是听见义父与众多沈家军兄弟们的声音。
他们都在夸奖他有能耐,都在鼓励他,早日让天域国的皇帝自食恶果。
梦里,是杀戮与血腥。
他会梦见沈家军被残杀的当天,也会梦见自己与长琴带着沈家军的幸存者们,也就是血衣教的教徒们,杀进天域国皇宫。
不管是谁杀谁,他的梦境都是如此残酷。
从前很少做这样的梦,可自从毒液研究成功之后,连续几日做的都是这样的梦。
“长琴,我最近的梦境都十分血腥。”
神墨抬头望着卫长琴,把梦境中所见到的一切都描述给他听。
“我已经做了很久的斯文人了,救死扶伤的事做过不少,也算是行善积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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