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不说话,萧绎看在眼中,对着身后的太监挥了挥手,让他们下去,又看向太后身边的宫人。
“不用下去。”
太后沉着声音还是看着皇帝,却不让宫人下去。
萧绎闻言转回目光,凝着太后,手收了回来,太后看着那些宫人还有太监,扫了一圈沉着脸收回视线,沉着脸对上皇上不悦的神情。
萧绎带着不悦,深深的凝着眼前的太后。
太后脸色沉着。
“……”
“……”
天下最尊贵的母子俩接着没有人再说话,脸色都不好。
太后身边的宫人相视一眼,脸色都有些白,砰一声跪在地上,所有的宫人和太监都跪在地上,动也不敢动,悄无声息,脸色都发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萧绎高大的身影动了动,他走到太后旁边坐下,坐下后他抬起头,修长有力的手轻轻动了动。
太后还是不开口,脸色极度不好。
“母后在不满什么?”要不满也是朕!萧绎冰冷的看了跪在地上的宫人还有太监一眼,直看得宫人太监更加不敢动,屏住呼吸脸色更白。
他又看向外面,深黑的眸中闪着精芒,想到来的目的随即看向面前的母后,神色严肃冰冷。
“既然母后不想让他们下去,就留他们在这里好了,就让他们听一听,朕来这里是有事想问母后,母后应该心里有数。”
“皇帝。”
太后没想到皇帝会这样不给她脸面,她沉着脸对上皇帝的目光想要说什么,看到皇帝眼中的冰冷还有锐利,她脸色变了变,想到什么,猛的对着跪在地上的宫人还有太监:“给哀家下去!”
皇帝让她丢尽了脸面,她哪里会不知道皇帝为何而来,但她装做不知道,一心只想着皇帝瞒着她杜氏有了的事,还有杜氏回了宫他不该带着杜氏来解释一下,来向她请安?
此刻被他一句话揭开她脸色变了又变,他这是要不顾一切和她这个母后算清楚了?是还是不是?
太后脸色阴沉。
面对皇帝,她只能咬牙让人下去,丢尽脸面。
皇帝太狠了,他是一点也不给她这个母后脸面了。
太后越想越不服气,越是生气,呼吸也重了,只觉得脸火辣辣的,皇帝为了一个女人,这样对她,太后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
其实她何尝不知道他并不全是为了杜氏,她早就想到,在知道他平安无事的时候,她要大皇子监国,触及了他的利益。
何况还对杜氏下手,还舍弃杜氏和二皇子,还有……
太后的话一落下,跪在地上脸色发白的宫人和太监小心的看了一眼皇上和太后,脸色发白的退了下去。
皇上和太后娘娘有话要说!
萧绎并不看这些宫人太监,他锐利的注视着太后,眸光闪动,把太后的表情神色收入眼底,他敛起眼中的锐利,低头看了眼手对着太后严肃的开口:“母后你生气什么?要生气也是朕!”
说到最后,语气极重,沉沉的落在太后耳中。
太后也不看宫人和太监,只看着皇帝的脸,闻言:“皇帝是在怪哀家!”语气笃定。
“难道朕不该生气?”
萧绎怒极反笑,冷冷的笑着对着太后。
太后脸色又是一变,没有说话。
萧绎嘴角的冷意更甚,也不说话。
“……”
“……”所有的宫人和太监都退了出去,只留下皇帝和太后,这对母子冷冷注视对方,落针可闻,静得窒息。
半晌,这对母子还是冷冷的看着对方,忽然萧绎站了起来,高大的身体居高临下的凝着太后,神色冰冷。
太后双手握紧,皇帝这是什么意思?
“母后,从今往后,你就好好的歇着吧,要是不你想看到杜氏,要是你再伸手,就去南苑休养,母后你也该好好荣养了。”
萧绎这时道,面无表情,声音寒冷。
说完,似乎懒得再多说,就要走。
“皇帝,你是想收了哀家的权利,是想赶哀家出宫,是想把哀家关起来?就为了杜氏?你瞒着所有人带着杜氏到南苑,你眼中只有一个杜氏,为了杜氏——”太后也气得站了起来,皇帝这是想圈了她这个太后?
太后脸一时狠厉。
“朕也不想如此对母后,是母后你不听!”萧绎脚步顿住,冷冷的对着太后:“不是朕硬要如此,朕记得曾经提醒过,不是朕狠心。”
“哀家不过是——”
太后脸白了又白,就要说。
萧绎打断她的话,对着她,冰冷的:“母后不要告诉朕不记得了,朕记得说得很清楚,母后不过是什么,不过是为难杜氏,不过是派人到南苑对杜氏下手,不过是对杜氏置之不理。”
太后张了张嘴,又没有说出来。
她知道今天不能善了了。
“母后你对杜氏有偏见就有偏见,哪怕你对杜氏不满不见她朕也不会说什么,只要你不要太过干涉,不要插手政事,这次南巡朕不过是下落不明你看看你做了什么,又是派人去南苑,又是——”萧绎只要一想到自己这母后知道自己下落不明后一心要立那个他从来不放在眼里的监国。
置杜氏和煜儿于不顾。
“母后,朕不想弄得太难看,所以才和你说这些。”
萧绎过了一会,沉着声音。
“不想太难看?”
太后很想说那现在这又算什么?
皇帝果然都知道。
“朕问过姑姑和南阳,朕下落不明的时候,姑姑和南阳都劝过你,你还想派人找杜氏,要不是姑姑还有南阳劝你,你——朕不知道母后你就这么想立那个……”后面的萧绎没有再说。
“就算如此,为何还要派人对南苑下手,还传杜氏病危?”
“说来说去你还是为了杜氏,是,哀家有错,可哀家是为了谁?难道是为了自己?还不是为了你为了稳住人心,为了这江山,就算哀家再有错,也是一心为了江山,你呢,你瞒了所有人,杜氏哪里是被害了,也就你觉得杜氏单纯,你说是不是杜氏让你送她出宫?杜氏只不过是怕一个人留在宫里,怕你宠幸其它人,你为了一个杜氏什么也不顾,瞒了所有人,难道谁会害她不成?等到现在才回宫,你还专门去接她,她是想打所有人的脸面才是真,所有人包括哀家都成了笑话,什么也不知道。”
太后本来是有些心虚的,可是越说越生气,再也顾不得。
“现在稳了又回宫了,怎么不一直呆在宫外?”
太后气得很。
一想到杜氏算计所有人,包括她,如今被皇帝亲自接回宫,胎又稳了,皇帝谁也没有宠幸,眼中还是只有她,她就气,杜氏是早就算好了吧。
或者杜氏要的就是这样。
让所有人闹一场笑话,当初听到杜氏被害得不轻要出宫休养的时候有多高兴,此时就有多难堪。
杜氏玩弄了所有人,让大家成了小丑。
皇帝明明知道,还纵容着,杜氏胡闹,他也跟着。
纵容就罢了,连她这个太后也瞒着,难道她还会对自己的孙子下手?皇帝为了杜氏不信她。
杜氏还不算个祸害?
太后最气的就是这,杜氏让皇帝连她这个母后都不顾了。
皇帝偏还觉得杜氏好,还让杜氏又有了,要是再生一个皇子,杜氏连她这个太后也不会再放在眼里。
现在就不放在眼里了。
“朕瞒着母后是不对,母后也别想多了,杜氏去南苑是朕做的决定,母后别一出事都往杜氏身上推。”
萧绎原是不想再和母后多说这些,想了想,看母后的样子,不说清楚是不行,以后就让母后好好的荣养。
萧绎淡淡的。
“哀家说得不对?”
太后从来没有觉得皇帝会娶了媳妇忘了娘,可自从杜氏入宫,不,是自从杜氏出现,她就发现皇帝眼中一点没有她这母后的地位。
“当初。”看着母后的表情,萧绎把当初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李氏确实对杜氏下了手,后来朕查过,后来便得知杜氏有了身子,朕为了杜氏的安全便瞒了下来,以被害休养为由送了杜氏出宫,南巡在即朕也是怕有万一,想的是等南巡结束杜氏胎也稳了,刚好回宫,太后不要多想了。”
太后听完不信。
萧绎也不再管太后信不信,再次把先前说的说了一遍:“母后今后就好好的荣养吧,有什么派人来唤朕。”
迈步往外。
“对了母后要是想养那个孩子就养着,朕不会管,不过朕希望他以后做个普通人,朕会派人过来。”
走了两步他想到什么,头也没有回。
这还叫不管?太后听完萧绎的话,心情一点也好不起来。
“对了,今天之后朕会守着杜氏,直到杜氏生产,杜氏身体重了,朕就没带她来给你请安。”
萧绎又道。
“明明没事为什么不早点派人传旨回京?哀家知道你不高兴什么,可哀家不觉得哪里错了。”
太后阴着脸看着皇帝的背影,冷冷的。
要是他早点传旨回就,也就不会发生这些事!
“母后是要无理取闹吗?”明明知道他是因为什么事。
萧绎脸色又沉了下来,回过头来,停下步子,一个字一个字的问,声音冰冷带着寒意,眸光如刀。
太后脸又一变。
“也不是哀家一个人。”过了一会,见皇帝又要转回身,太后脸色不好道。
“姑姑那里朕会去说,还有南阳那里,母后你不用管。”萧绎再次头也不回,这次没有停留离开。
母后太小看他了。
太后:“……”
良久,太后回身,她看着四周,脸色阴沉难看,砰一声,旁边放着的青花茶壶还有茶杯茶杯盖全被她拂到地上,太后沉着脸就那样看着,气得发抖。
青花瓷随着大力落在地上,砰砰砰的响,碎了一地,里面半热的茶流出,流得到处都是,一片狼藉。
太后也不看,看也不看,呼吸急促,想到皇帝的意思,再想到杜氏,她猛的对着外面:“来人。”
片刻后等在外面的宫人小心的走了进来。
“太后娘娘——”两个宫人跪在地上,太后并不看她们,阴沉着脸过了好一会才坐下来,她看着跪在地上的宫人。
两个宫人感觉着太后娘娘的目光,目光触到狼藉的地面还有碎成小片的青花瓷还有茶水,她们屏住呼吸。
“大皇子呢?”
太后看了两个宫人很久,她闭上眼,深吸呼吐出,再次深呼吸,等冷静下来后,她才冷着声音问。
“大皇子殿下还是不让人靠近,也不说话,躲在床下。”说到后来两个宫人不知道如何说,太后娘娘看得出正在生气。
“皇上走了?”
不想太后并没有继续问,而是问起皇上。
“是!”两个宫人想到进来的时候见到皇上已经离开便道。
“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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