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宝起正面冲突的时候。刘系大佬刘一儒老迈年高,怕是行将就木,这个时候刘系的安置问题,空缺位置的角逐问题,以及一系列的交易与谈判,才是当下的重点。与之相比,区区的商税、常例,都是小问题,暂时可以不去考虑。
更有扬州盐商派在南京的眼线快速回报,国舅这次来,确实是带了个存钱的匣子和捞钱的耙子,不过也仅仅是要刮地皮,应该不至于有太大的动作。
在这种背景下,那些商人发现,自己的靠山,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来救援自己,相反倒是不闻不问的态度,任凭锦衣卫把自己这些人关在行辕里不放。这些锦衣倒也不动粗,只是例行询问,问完了之后,就把人一关。每日三餐,不离窝头、咸菜。
那些富商,多是一饭之费,可达千金的豪奢人物,这种粗砺饮食如何下的了口?想要吃好的,倒也简单。锦衣卫待客周到,保证让各位员外宾至如归。各种菜色,全都能提供,前提是要付钱。
比如三十两一个的肘子、五十两一条的鱼,这都不叫事。反正各位员外家里金山银海,还在乎这点小钱么?若是嫌闷的慌,也方便的很。各行院里抓来的姑娘,就关在不远处,只要肯付钱,就能把人领来,让你们温存一晚。
这些富商人关在行辕里,钱如流水般花出去不说,还耽误了自己的买卖。连过几天,他们就渐渐明白,这回自己的靠山,怕是有点靠不住。内中有几个乖觉的,找了看押自己的锦衣,小声托付“几位麻烦再跟钦差那说个话,小的愿意将这几年欠的常例银子双倍奉上。”
第一个交了常例银子,并答应补交五年商税,以后绝不偷税漏税的商人被放了出去。钦差还免费赠送从洗澡到酒席的服务,算是做好售后。其他人看出了苗头,也都纷纷同意交税补税,更保证,以后不等锦衣大爷上门,自己就把常例拿到千户所去。
雷声远看着这些富商家里送来的金银,两眼都有些发直。这南京的富商,谁惹的起啊?往常自己上门,都没有好脸色可看,国舅一来,这些孙子就服了。还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他一边命人抬银子,一边小心提醒道:“国舅,现在咱这还关着那些穷酸呢,怎么个处置法?这些人在地面上,还有些才名,总关着,怕也不合适吧?”
郑国宝闻言,一拍脑门“诶?还有这帮孙子呢?坏了坏了,这些天光惦记钱的事了,把这帮玩意忘一干净。干脆已经这样了,回头仔细审审,多关几天再说。”
郑国宝没成为皇亲国戚以前,也曾是文人中的一员。深知这些人的能量不小,没事摆摆破靴阵,骂骂官府,甚至敢揪打县太爷的长随。只要他们凑够了数量,就能闹你个天翻地覆,晕头转向。
好在这回的事太大,魔教这种高压线,谁碰谁死。这时候如果谁提出摆破靴阵,就等于是主动给锦衣卫去凑材料,因此这些才子被关在行辕里,只有其家人到处托人情疏通,而没有人敢提出来闹事。
至于那秦淮河两边的清楼,自从那晚查抄之后,也都晓得厉害,连续多日不敢开门营业。尤其又有锦衣缇骑,往来巡逻,说是要访查那日魔教余孽,也吓的寻芳客,不敢来此找乐子。
任厨子这人,后来还是任盈盈给郑国宝做了介绍。他本是魔教里一个堂主,武功也还硬扎,只是没有靠山,在教内属于四邻不靠,无人赏识提拔,位置始终不尴不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