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也多干些杂活。后来有小太监找他们,让他们支援河南军卫,只说是河南用兵,兵器损坏严重,急需人手前去修补。
到了地方上,又有人接头,一直把他们带到这村子。到时候有人来送饭,又替他们雇佣了小工打下手,这些原本的二流匠人,到了这就成了师父,也乐得在地方上干下去。
又有人来报,那些死尸检查了饰,里面果然有女真蛮子。郑国宝冷笑一声“那些丝绸、铠甲、粮食多半就是女真蛮子要的货。这帮穷鬼,为了保护他们的东西,自然就咬着牙跟咱玩命了。这些人也确实不大好惹,看来对他们不能掉以轻心啊。”
他又转头朝任盈盈道:“这回便宜你了。你的亲兵队,这下子算是鸟枪换炮。这里有三十几副铁甲,还有四杆鸟铳,全都归你们好了。至于弓弩,你们自己看着挑,剩下的缴存入库。”
任盈盈也不道谢,只是吩咐自己的手下前去接收。只问道:“那这些工匠、学徒,你打算怎么处置?”
“这个好办的很。他们不是喜欢做师傅么?西北那地方,现在就缺工匠。哪怕是那些学徒到了那,都可能被当做师傅看待,这些造个鸟枪没事就炸膛的匠人,到了那也是人才。下拨送交不出赎金的人去河套时,把他们也拉上。工匠一个值五两,小工一个值二两,比卖和尚还能多点。”
这徐州铁匠铺被破获的消息,还是原镇嵩军军马统计处,也就是后来简称军统的情报机构送来的。镇嵩军叛乱之初,军统的全体成员就集体反水,重归嵩山建制,继续为左掌门服务,也算是嵩山的重要耳目。
按说他们在搜集河南地方情报上,确实有一定的能力,在与少林的几次明争暗斗里,也做出了卓越的贡献。不过郑国宝这次袭击许州,事先全无征兆,也没调动边军及地方上的营兵。只说是带着任盈盈去散心的,突然动手,打了嵩山派一个措手不及。等听到消息时,整个铁匠铺的产业,已经全军覆没。
等到左冷禅下令,请各路太保开会,那些太保们便炸了营。乐厚道:“掌门,现在还想什么?咱们与奴而哈赤做生意的事一旦暴露,也是个灭门的罪过。左右就是这么大的事,咱们不如先下手为强吧。奴而哈赤以十三副铠甲就能起兵,咱们嵩山,手上的铠甲何止十三副?还有这么一支马队在手,若是动奇袭,未必就不能成功,犹豫下去,可就什么都晚了。”
汤英鄂却道:“这使不得。这里又不是关外,咱们又不是那些建奴。如今河南这驻着这许多边军,若是咱们敢造反,只要国舅爷一声令下,咱们全都得完蛋。前者河南八营何等了得,怎么样?一起兵马上就成了过街老鼠,咱们起兵,不是找死么?”
“可是那铁匠炉的事了,咱们也活不了啊。再说女真人把马都付了,咱们给不了货,他们能饶的了咱么?”
“现在的问题,不是那些女直鞑子能否饶的了咱们。他们在关外,能把咱们如何?即使来河南找麻烦,人也不会多,倒没什么可怕,咱的人到关外做生意时,多加点小心就是。现在的问题是,国舅能不能饶的了咱们。铠甲、火枪,这可都是抄家灭门的罪过啊!”
左冷禅现在都有些后悔,为什么要一时贪心,去接这笔生意。这生意里,张鲸要分走四成以上的利润,可是真出了事,他又不会替自己背书。至于乐厚说的起兵,若是镇嵩军起兵时,嵩山派肯全力协助,则未尝不可在河南之地,与官兵周旋一年半载;若是崔少白难时,左冷禅与他同一阵营,也未尝不能借东厂之势与国舅拼个不胜不败;乃至后来朝少林开刀时,若是嵩山派与少林保持同一阵线,也未必不能独霸嵩山,让国舅不敢等闲以视。可是这些机会已经一个一个,从手指缝里溜了出去,那么还谈什么起兵?现在嵩山起兵,跟找死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