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中则身子一顿,“你……你怎么知道?”
“猜的。看来让我猜中了。这剑你平时也不见使用,却又不像什么神兵利器,应该没有流光锋利。你特意换上它,我估计是岳不群送的。”
“是啊。那是我刚入门的时候,按规矩只能使木剑。可是我那时候年纪小,死活哭闹着也要一柄真剑。岳师兄就瞒着别人,给我拿了一口成年弟子用的练习铁剑,只是没有开刃。我那时候欢喜的不得了,觉得自己也有真剑了,高兴的连睡觉都不愿意放开它,可是师兄却因为这事,被罚跪三天,没有东西吃。”
郑国宝与宁中则又行一阵,终于来到仙掌峰峰头。找了块平坦地方,郑国宝取了油布出来铺好,让宁中则坐下。又取了干粮,清水。宁中则却抽出那口无刃铁剑,道:“郑国舅,你可知道,虽然此剑无锋,但在我心中,便是上古神兵,也及不上它。”
“宁姐,你的心情我能明白。不过这事,你也不要太在意了,男人么,谁还没有个犯错的时候。”
“那你以后也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杀了灵珊么?”
“会!宁姐,今天我对韩中秀的话,也不是单纯吓唬她。如果她真敢对你不利,我就对她女儿不利,到时候让她活着比死了更难受。”
宁中则闻言,将手中铁剑一抡,用剑脊在郑国宝肩头轻击一下:“你这是什么话?我让灵珊跟你,是让她去享福的。不是让她去受罪的。更不是让你对她下毒手的,明白么?你要敢对珊儿不好。便是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
郑国宝一笑,“这可说不好。我们勋贵很混帐的,宁姐你也知道。所以我们做事一向都是狼心狗肺,作恶多端。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拿灵珊去换一匹白马,又或者赌输了钱,就把灵珊押在赌桌上。再说我的正妻是申时行的女儿。阁老千金,很厉害的。说不定到时候,要每天打灵珊几顿家法教规矩,还不给饭吃呢。所以要想灵珊不被欺负,不如你也一起过来,天天能照顾她,你说好不好。”
铁剑一翻。剑脊又不轻不重的在郑国宝另一边的肩膀上打了一下,“别胡说。我……我是灵珊的娘,你这样一弄,成了什么了?我以后还怎么出来见人。”
郑国宝满不在乎,“怕什么?反正又不是亲的,有什么关系。再说是亲的。又有什么关系?我们勋贵是混帐啊,才不怕呢。再说了,到时候大不了,我出钱把知己小报买下来,谁敢说我的坏话。我就先让小报写臭他,再让锦衣卫他把抓起来。一天打上几顿,看看谁还敢嘴贱。”
铁剑这回是砸在了郑国宝的头上,宁中则嗔道:“越来越说混话。我说过了,你在我心里,就是个小毛头,还什么嫁不嫁的。好好听我说。”
她伸手抓了一块烙饼,“当初师兄带我上来时,也是带着吃的和水,与你一样。不过他没你有钱,买不起这么多的果脯蜜饯,也没有这许多肉食。我们练武人,离不开肉的,吃不起的时候,就只能用黄豆代替。我记得他每次都把好吃的留给我,看着我吃下去,他说那是他最高兴的时候。那又何尝不是我最高兴的时候?我那时,只当师兄对我是最好的,可是今天听了韩师姐的话才知道,他对我好,只是因为我爹是巡按。他给我准备的吃食,却原本是该给师姐补身子用的。”
此时月照当空,郑国宝向前凑了凑,“宁姐,你也别伤心。或许是你想多了,岳不群也许是真喜欢上了你,而去宁伯父的身份不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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