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洛阳。
皇宫之中一处豪华的别院内,一群白面无须的宦官,正在密谋着什么。
宦官属于皇帝的内侍,是不能离开宫城的,因此在刘宏活着的时候,便为自己最亲信的太监张让特意建造了一座别院,供张让居住,别院的奢华程度,比之刘宏自己的住处竟是毫不逊色。
此刻,在张让所居住的这座豪华别院的一间密室内,坐满了人,张让坐在主位上,在他的两侧,围坐着另外九名宦官,曾经建议刘宏成立西园八部校尉军的蹇硕也赫然在列。这十个宦官,平日里狼狈为奸,无恶不作,号为“十常侍”,借着刘宏对他们的信任,涉足朝政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一年两年的事了,而张让,便是这十常侍的首领。
“诸位,”张让率先开口说道:“陛下不幸驾崩,却并未传旨言明太子的人选,这是我们的机会。杂家不说诸位也都清楚,何进那个屠夫早已看我等不顺眼了,这个时候若是让他得了势,我等必将死无葬身之地,现如今想要保住我等的身家性命,便唯有在新皇的身上着手了。”
颇有些武勇的蹇硕冷哼了一声,道:“何进不过是一个宰猪卖酒的屠夫,只不过是仗着妹子的姿色,攀上了裙带关系,这才被先帝封为大将军,若论起真实本领,何足道哉?”
“何进确实不足为虑,可是先帝组建的西园八部校尉军,此刻却并非完全在我等的掌控之内,这支军队就在宫廷之内,若是被他人利用而变生肘腋,可是我等的心腹大患啊,何进纵然在愚蠢,也不可能看不到这一点。”十常侍中的第二号人物赵忠阴沉的说道,一边说着,赵忠还瞥了蹇硕一眼。要知道,怂恿刘宏成立西园军的,正是蹇硕,没想到此刻却成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蹇硕叹道:“唉,当初为了制衡何进,不得已才劝先帝成立了西园军,没想到先帝走的这么急,不等我们完全将西园军掌握在手中,便……唉!”
“算了,好在我们也未完全失去机会,这西园军,不是还有一半的力量,掌握在我们的手上吗?”张让出声替蹇硕辩解道。
“不错!”蹇硕抬起头来,大声说道:“除了袁绍、曹操和淳于琼这三个人不能为我等所用之外,其余的五部校尉军,都是我们的人。”
十常侍中最阴险,也是心肠最坏的段珪闻言,阴狠的接口道:“如此便好。那何进若是没有什么异动,咱们便让他多活一段时间;可若是他想把持朝政,说不得,咱们也只好动他一动了。”
在这十个阴险狡诈的宦官密谋的同时,洛阳城内,气势恢弘的大将军府中,何进也在和部下商量着对付十常侍的计策。
这何进原本是屠夫,胸中没有半点真才实学,可他有一点好处,就是肯听劝,而且专听对他有利的劝谏。至于这个满脑子都是肌肉的屠夫,究竟是怎么从劝谏的语言中,分辨出哪些对他有利,哪些对他无益,就不得为外人所知了。而何进也正是凭着这一项神奇的本事,再加上他妹子何太后的裙带关系,才能在朝中混的风生水起,这么多年来始终保持着对朝政一定程度的掌控,在和十常侍长久的较量中,没有落在下风。
此刻坐在何进身边的,除了他府中的心腹之人外,还有袁绍、曹操以及淳于琼三个人。因为西园军的深处宫廷之内,地位特殊,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因此何进便将他们三个校尉也给请了过来,一同进行商议。
几乎是与张让的开场白差不多,何进在扫视了众人一眼后,沉声说道:“先帝驾崩,朝政陷入危局之中,十常侍时时刻刻惦念着把持朝政,这个时候,在座的诸位大汉忠臣们,我们该做点什么才对。不知各位心中可有计较?”
何进身为大将军,身边自然是有智囊团为其出谋划策的,他此番所说的话,其实便是他身边的智囊们提前拟好的稿子,再由何进亲口说出来的,不然以何进的水平,是说不出这样一番正义凛然的话来的,更不会将出发点立足于维护大汉江山的高度上。
这一点,袁绍几人心中自然十分清楚,可谁也不会道破,反而还以恭敬的神色看着何进,以神色表态对何进所说话语的支持。不管怎么说,何进再怎么不济,毕竟是当朝的大将军,由何进掌握朝政,总比让江山社稷落到几个阉人宦官的手里去要强多了。因此袁绍三人这一次选择了站在何进这边。
“大将军,先帝驾崩,太子之位空缺。若想名正言顺的接管朝政,还需在太子之位上下手,方为上策。”袁绍神采飞扬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