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苏凉的疑惑,季石衣一副不愿多谈的表情。她总会想起很多很多事,那个人他到底在哪里?
她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要问,甚至不惜瞒着二哥私自出走,她二哥肯定急疯了。
可是,她的人生,似乎也就只剩下这么一丁点意义了。
那是比生死性命更加正要的事情,又或者,早已成为个执念?
如果换成另外一个人,可能要认为,她这份坚持其实是有些可笑的。
她其实就只是想要知道那人当年的想法而已,以及在做出那种事情后,他又是否后悔过?这些个问题的答案,对她而言是真的很重要。
毕竟,她这几年无时无刻不在想那一日的事情,不在想当初自己奄奄一息的置身于血泊。那时的苍凉,那时的绝望,又惊又痛。
真的真的,那种感触,笔墨难以描述。
中午之后,一行人继续赶路。这一次由暗卫骑着马跑在最前面带路。
几个时辰后。
大片的火烧云点燃了天空,这时候已是傍晚,日薄西山。
橙红色的夕阳像个巨大的火球,逐渐西下西沉。
连着赶了几天路,季石衣像个小乞丐似的,不说衣衫褴褛,但至少是有点儿邋遢了。
“前方便是那位巫蛊门长老的住处。”
季石衣抿了抿唇。
巫蛊门,巫……而今的生命宛若新生,只是从前的执念她难以放下。她知晓那人的本事,也知晓最近这两年那人一直在大元境内活动,所以她才没有直接找上巫蛊门。
另外,也可能是因为她自己心里比较有逼数。从前养尊处优,她大半时间都在享乐,说白了就是不务正业,没有正事儿。反正就是满废的。
山遥路远,真要是冒冒失失的前往巫蛊门,没准她得死在半路上。
甚至于,就连当初决定跟着董惠莹一起来大金,也是因为……嗯,看上董惠莹身手比较好。
董惠莹被萧公子带走后,她敢追过来,一方面是因为不放心董惠莹那个傻憨憨,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不得不说?萧公子留下的暗卫确实挺让人有安全感的?
好吧好吧,她承认自己怂,行了吧!
季石衣坐在马上,她遥遥凝望着西沉的斜阳,天边的晚霞浓烈死活,连风都是温的。分明是山野田园,可令她联想到的,却是热情,是灿烂,就如当年那个人一眼。
她倾慕于他,他的目光却始终系在另一个人身上。
想想,自己似乎还满可悲的。
季石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重重的吐出来,像是想将满心的烦恼郁闷全部借由这一吐倾泻出来。
等她重新抬头看向前方时,她忽然一怔!
因为……
“……十一?”
那是一名男子,烈火般的红衣,他比起当年少了几分青涩,他的嗓音有些沙哑。他睁圆了眼睛,站在那户农家小院的大门前,他遥望着自己这一边。
他不敢眨眼。
仿佛自己的存在像一场幻觉,像是生怕他眨眼之后,身在这处的自己就会如一缕青烟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