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遇人不淑,都怪她遇见颜惜玉那个灾星,都怪她。
是她为父亲弟弟带来了灾难。
“落落……”
梨落的父亲哽咽着。
方才梨落发疯,也真的是吓坏了男人。
此刻男人吸了吸鼻子,闻着这满院的血腥,依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落落竟然回来了,本以为这辈子都很难再相见了。可落落竟然回来了,一家人竟又重逢了。
心底里,也不知是酸苦多些,还是庆幸多些。
回想这些年的噩梦,再看看哭的像个孩子一样的落落,男人心里算了,也是忍不住哽咽。
“姐姐……”
少年小山爬了过来,忽然一把抱住了梨落,像是唯有借此才能确认梨落的存在。
“姐姐,姐姐!”
少年小山一声声的呼唤,泪水冲刷脏脏的小脸儿,在少年脸上留下一条条蜿蜒的痕迹。
这一家三口抱头痛哭。
“哎……”
房顶之上,一个姑娘,她身着姿衣,干练的戎装衬得她巾帼须眉,可那绝美的眉眼却有一种古灵精怪的感觉。
然而此刻,少女手里抓着一串冰糖葫芦,她瞅了瞅梨落一家三口,心里忍不住有些感叹。
她突然想起一些事。
想起从前的梁家,生活在噩梦似的阴影之中,无尽的羞辱与打骂,就像是梨落的嫁人这般,是被压榨虐待的一方。
幸好,那些都过去了。
这一刻她忽然好想回去,好想见见逸宣他们。
于是她拍拍手起身,“你们,留下几个,帮我照看他们。”
四下里,除了梨落一家三口宛若宣泄多年痛苦委屈的哭声,便只有寂寂的风声。
但董惠莹知道,藏身暗处负责保护自己的暗卫已经听见了,梨落这边不需自己担心,月宫的暗卫会负责护梨落周全。
于是她扔下一把没用完的小石子,施施然地踩着屋瓦纵身一跃,几个起落就已消失于夜色之中。
……
“怎么了?”
见妻主是自己一个人回来的,身后并无梨落身影,逸宣轻怔一番,似是为此疑惑。
但逸宣是名清隽俊逸的男子,就算心底疑窦,也依旧笑出一副如沐春风的模样。
他察觉到妻主的心情似乎很低落。
“是谁惹你了?”
他放下手中画笔,朝董惠莹这边走了过来。
董惠莹皱着小眉毛,“没人惹我啊。”
噘了噘嘴,然后扭扭捏捏地说了句:“就是忽然很想见见你们。”
她不愿多少,逸宣便没再多问,左右这点儿小事回头自会有月宫的人向他汇报。
也正是在这时,一身白衣的神仙男子,一副清清淡淡的样子,怀里抱着一张古琴,施施然地伴着夜色而归。
淑玉见气氛有些不对,瞟了逸宣一眼,旋即放下他自己的宝贝古琴,像是变戏法似的,忽然掏出一朵小花。
“给。”
这花儿是浅粉色的,二爷的浪漫亘古不变,自从迷上帮妻主采摘花朵之后,除非是环境不允许,否则总会变着花样哄董惠莹开心。
董惠莹噗呲一乐,本来心里有诸多感慨,却被这一朵小花化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