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堂堂的宰辅大学士,连这点担当都没有么?
形势微妙之处便在于比了。近年来内阁游渐蚕食侵夺各方权力,展到今天当然有足够的担当和权势去承妥各种压力。内阁作为一个整体,问题是不大。但实行分票之后,责任到了人,问题就出来了。
若几个大学士有意识的分担责任,每人一方面还可以应付。但如今李估公器si用公报si仇,故意分给袁阁老处理所有繁难政务,让他一个人触及到各种复杂的利益矛盾。
这情况(武动乾坤最新章节)下,袁大学士如果做事,就肯定要得罪很多很多很多人,但不做事就要先被李估弹劾尸位素餐,而且是人证俱在。这相当于本该由内阁全体承受的压力加于他一身,岂是轻易好受的?
如果袁阁老的威望强到一定地步,也能硬扛得住,便如当年张居正活着的时候,可惜袁阁老没这个水准。李估就等着他忍受不了辞职回家,或者惹了人犯了错被迫引咎辞职做得越多错的越多嘛。
确如李估所想,这段时间袁阁老苦不堪言。本来他一直偏向于皇家路线,在大臣中人缘就不是那么好,又摊上个一心一意帮他拉仇恨的分票中书日子难熬得很。
每日里袁阁老在内阁来的最早,离开最晚,辛辛苦苦勤勤恳恳兢兢业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但在廷议、朝会上仍然没少挨骂还是当面的那种。还好时日尚短,勉强支持得住。
这天早朝后,袁阁老又收到了一尺来高的奏章。他的随员邵舍人见状苦谏道:“阁老何苦如此,不如请病休回家以退为进。下官愿遍邀同僚,联名上疏太后,弹劾李中书处事不公!”
“遍览古今【小人得志猖狂不加收敛,没有不败亡的!我倒要睁大眼睛,看看李估这个仗势之狗能够张狂到什么时候!”袁阁老咬牙切齿道不过他没失去理智吩咐道:“眼下不必弹劾他,且静待时机,老夫等得起。”
其实袁阁老嘴上不说,心里也很后悔。当初提出要设立分票中书解决阁臣票拟争端时,他为了在关键时候不得罪太后没有极力反对,大概其他大学士都是这么想的。
原本以为来个小小七品舍人负责分票不会有什么大变故,哪个舍人敢得罪大学士?内阁二三十个中书舍人,不差多上这一个。谁晓得居然有李估这般狡诈难缠还敢作敢为的人物,请神容易送神难,如今真是悔不当初了。
简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袁阁老长叹道。
午餐时间,李估在饭舍里孤零零独娄,周围一丈内人烟稀少。
他这个硬生生闯入内阁,以糙猛快风格打破了原有秩序的新人算是凶名赫赫,品级又比一般中书舍人高半品,别人无论是何种心态都敬而远之。或者说,大明朝史上个能疯狂打压阁老的中书舍人总是显得很怪异,使同僚们感到莫名的害怕。
李估忽然觉得这样也不好,不善于团结同事这个长久以来的mao病需要改一改哪。恰于此时抬头看到几个人进来,其中有个秦舍人,是他上任那天领着他进men的。关系还算凑合,矮子里拔将军算是最熟的一个了。
“秦兄!”李估招手唤道。
秦舍人左右看看,再三确定李估叫的是自己,只好苦着脸,挪到李估桌上。
“秦兄这是什么表情?莫非瞧不起李某?”李估不满道。
“呵呵呵呵,在下有自知之明,不敢与李中书同席。”
内阁里同为中书舍人,一般称呼取后两个字,但最近对李估的称呼渐渐变成取前两个字,也不知道是讽刺还是褒义了。
扒拉几口米饭,秦舍人渐渐放得开,想起什么小声对李估道:“李中书听在下一声劝,不要与袁阁老作对了。”
“怎么了?”李估问道。
“有损风评,同僚都议论你心xiong不足,太欺负袁阁老了。”秦舍人小心斟酌词句道。
若不是在这个场合,说一个七品官欺负大学士欺负到别人看不过眼,谁会相信?只当是梦话了。
“他是装可怜骗舆情呢,这套本官在苏州府就玩剩了。”李怕不屑道。
秦舍人又道:“其实以在下看来,你这个样子,表面得势,但对袁阁老未必就是坏事了。”
李估闻言坐直了“愿闻其详?”
“若袁阁老真是大材,这般磨难一阵子,岂不成了大学士里唯一能独挑重担之人?时间长了,无论褒贬,官都得认为袁阁老是个实心办事之人罢?真要有朝一日,他成了辅,李中书你置自身于何地?”
“受教了。”李估陷入沉思中。
初中课本上学过,天降大任于斯人也难道他设置的困境反而给本来声望不足的袁阁老创造了机遇条件?但要收回刁难报复,那又显得自己畏缩了,太有损自家脸面。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李估长叹道。真是骑虎难下,他一时拿不定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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