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起源于一九五七年。
这是一处破败的村庄,只有寥寥几家住房,萧索的秋风吹拂过,整个空气中便弥漫着腐臭的味道,不时还能听见几声乌鸦带着不详的‘嘎嘎’的声音。
其实在两个月前,这处村庄还是那么平和宁静,男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女人则在家洗衣做饭带孩子,一切好得不能再好了。然而一场山洪下来,什么也没了……
一处快要坍塌的院子里,一个瘦小的身影正静静的坐在屋檐下,她睁着无光的眼睛看着远处天边的那抹夕阳,枯黄的脸上泛起了一抹柔和的笑容,一双仿若干柴一般的手捂住了肚子,口中喃喃,“要是阳光能吃就好了。”
她叫孟小呆,今年十一岁,因为生性木讷不爱说话,家里人便为她取名为小呆。至今天为止,她已经有七天没有吃过一点东西,全靠喝水来维持。
家里本来有着两亩良田,结果山洪来袭,田全废了,还好他们房子建在山腰,洪水没有淹没她家的房子,让他们一家还有个地方能住下。
而两个月过去了,国家还没有拨款下来救治,而父母又不愿离开这待了一生的地方,于是便这样耗了下来。
七天前,她家所有的东西都吃完了,只留下了一口古井,每天饿了便喝水。
其实她知道的,粮食在四天前才是完全没有了,而父母却在七天前便没有给她吃一点东西,因为他们留下了唯一的粮食——两个馍馍给哥哥与弟弟,让他们又坚持了三天。而今,她知道家里已经没有一点东西了。
父母又出去寻野菜了,两个月的时间,周围的野菜都被他们家挖完了,而且,山洪刚过,到处一片萧条,又哪里有多少野菜啊。
她心里无比祈祷,就算挖不到野菜,挖同条虫子也好,她真的好饿啊……只不过,就算挖到了,估计只也能挖出尸体吧,那这还能吃吗?……
“呆子,爸妈还没有回来吗?”突然的声音打断了小呆的胡思乱想,她微微侧头,发现是哥哥孟大山。
她摇头,表示爸爸妈妈还没有回来。
“怎么还不回来!”孟大山揉着肚子暗暗咒骂了一声,转头见着小呆那呆傻的模样,心中更是烦躁,左看右看,他的目光忽的落在了小呆的脖子上,那眼神犹如饿狼看见了吃食一般,在他眼中,那不是自己妹妹的脖子,而是一只散发出美味的鸡脖子,他的双眼发红,嚎叫一声,“鸡!”便向着小呆扑了过去。
直到脖子上传来的剧痛,小呆才反应过来,她被她哥哥咬了,连忙使出吃奶的劲儿,但以她木柴一样的身体,想要推开像皮球一样的孟大山是相当的困难。
她不想当人肉鸡脖啊……
再次有意识时,她听到身边有许多嘈杂的声音,她想睁开眼,却怎么也睁不开。
“他爸,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
这是妈妈的声音,她记得妈妈有一大嗓门,向来说话跟放了喇叭似的,老大远都能听到她的声音,怎么今天声音如此小声?
“有什么办法?”爸爸的声音充满决绝,“大山和小山可是我们孟家的根儿,怎么样也要让他们活下去,反正小呆这死丫头也是一个女娃,就算长大了也是要泼出去的水,用她来撑几日也好。”
一提到自己的儿子,孟母的声音也坚定起来了,“你说得也对,反正这丫头也已经死了,埋了也浪费,不过,他爸,这事儿不要告诉小山,小山一向喜欢这丫头,怕他知道了,他肯定要哭闹个不停。”
“那是自然。”
直到听到‘豁豁’的磨刀声,小呆才慢慢的反应过来,大概……好像……似乎是爸爸妈妈以为她死了,要把她煮来吃了??
她想说她还没有死呢,可是不知为何她的身体不能动弹一分,更别提说话了。
她听到妈妈用温柔的声音在安慰着哥哥与弟弟,说,别闹,很快便有东西吃了。
随后她感觉到有一双手在自己的身上游移着,难道是在找哪处比较容易下刀?
很奇怪的,她竟然还有心思想其他。
“小呆啊,你可别怪爸爸妈妈啊,爸爸妈妈好歹生你养你十一年,如今你去了,不能再报答我们了,所以,你看,家里已是一点粮食也没有了,今天我们走了几十公里都没有挖到一点东西,你看你哥哥与弟弟,已经饿得不成样子了。他们可是我们孟家的根啊,而现在把你埋了也就埋了,倒不如填填你哥哥弟弟的肚子,让他们好好的活下去,我相信你在天之灵,你一定会明白爸爸妈妈的苦心的。”
妈妈的声音如此温柔,温柔的让小呆以为妈妈得了失心疯呢,在她记忆里,妈妈可从来没有对她如此温柔的说过话。
估计是他们想要她的肉才对她如此温柔吧。她记得在以前黄大爷家有一条恶狗,逮谁咬谁,可是当小呆每次经过黄大爷家时,都会扔给它一点东西,所以,以至于,那条恶狗每次见了她就跟见到亲妈似的,叫的那个欢儿哟。而现在,妈妈的样子好像那条恶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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