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话得罪了人都还不自知,他过来,没有说什么错话冲撞到了三太太您吧?”
“嗯,你们家那位三公子的确是心直口快了些呢。不过,”伏秋莲微微笑,冲着崔大少奶奶眨眨眼,笑的很是纯澈而无辜,“我有没有告诉少奶奶你,我这人性子也素来就是个心直口快,且是什么都吃,就是绝不吃亏的?”
“……”
“所以,少奶奶真的不必为着你们家三公子道歉,若是他真的有什么话惹我不开心,或是得罪了我,我敢保证,他一定会比我更不开心,我得罪的他会更狠!真的,你信我。”
“……”
崔大少奶奶暗自抽了抽嘴角,这位连三太太这性子,真真是……她在心里喟然一叹,却是扬了扬眸,一抹明媚温柔的笑意自唇角完美的绽开,“太太这话,呵呵。”崔大少奶奶素来觉得自己是八面玲珑,温婉贤淑的人,相公敬爱,公婆敬重,从她被公婆派来处理崔五公子这事便知晓了。
若非是真的得了公婆倚重。
身为女眷,又岂会被派出来呢。
可饶是能把夫家的一切关系都处理好,受到公婆,夫君爱重,甚至在县城大户人家妇人圈里极有人缘,她从来不觉得有自己搞不定的事和人。
可如今,对上伏秋莲那双通透,似是能看透人心般的眸子,再听伏秋莲这出口的话,嘴角抽了两抽,崔大少奶奶不禁也在心里打了个顿——
这位连三太太,到底是个怎样的样子啊。怎么能这样直白的就把话给说出口了呢,就是心里再怎么想,也不能这样当着别人的面就宣之于口啊。
这这,这真真是……
崔少奶奶眼底有几分不适应,可她却是掩饰的极好,端起面前的茶轻轻呷了两口,笑着看向伏秋莲,“三太太救了我们家五叔,我家太太很是感激,所以,这是诊金,希望连三太太别嫌——”
诊金?
这个词却是着实的让伏秋莲怔了下。遥远的词啊,她仿佛有一辈子那么长的时间没听到这个词了呢。
自打穿成伏秋莲,她也曾救过几回人,大壮,毛豆,甚至是刘妈妈,还有刘太太母子,最近则是这位崔五公子。
可却没有一人提过给她诊金。
她倒不是少这份钱,之前也没往心里去过,她又不是坐馆的大夫,她出手救下的,要不就是和她有关系的,要么就是有出手的理由。所以没人提这诊金也是正常的。可现在,听到崔大少奶奶这么一说,她不知怎的,反正吧,突然就很是开心的笑了起来。在
她的诊金啊。
崔大少奶奶微微一笑,示意身后的陈嬷嬷,“嬷嬷,把东西给连三太太吧。”
“是,大少奶奶。”
陈嬷嬷一直站在身后,手里捧了个小匣子的,上头有红绒布盖着,之前伏秋莲还以为是什么,这会听到崔大少奶奶一说,又看到陈嬷嬷上前,双手捧了把匣子递过来,方恍然大悟起来。
这匣子,是装的送给自己的诊金?
“三太太您请过目,这是纹银一百两,我家太太说了,您救下我们五爷的命,不管如何,您就是我们五爷的救命恩人,对待救命恩人,我们崔家还是出的起这一百两银子的。”
“是么?这么说来,你们大太太很是重视这位崔五公子喽?”伏秋莲眸光微闪,没有去看陈嬷嬷手里的匣子,反是笑盈盈的望定陈嬷嬷,“陈嬷嬷是服侍谁的?”
“老奴自是服侍大太太的。”陈嬷嬷说这话时,语气里尽是骄傲,甚至胸口都不自禁的撑了下。伏秋莲恍然大悟般点点头,抿唇一笑,语气里便带了几分的散漫,“原来,嬷嬷是服侍大太太的啊,难怪知道的这么清楚,哎,我还以为你们家大太太多重视崔五公子,原来,也不过就是百两银子的事?多谢嬷嬷告知,不然,我还以为崔五公子有多重要呢。”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说话?我什么时侯说过我们家五公子只值一百两银子了?”这话回头传到太太耳朵里,大太太会剥了她一层皮的。
而且,五公子听到这话,肯定也不会轻饶她!这么想着,陈嬷嬷心里唰的又想起刚才黄氏对她轻飘飘的那个眼神,甚至当着这么些人落她面子的事,陈嬷嬷不禁暗恨,再出口时,语气便多了些许的暗藏机锋,“都道连三老爷是这届的头名举子,我还道这举人太太是何等的稳重,贤淑,却不及,竟是这般的搬弄是非,拨弄口舌之辈。”
“咦,妈妈这话从何说起?若是说你们家五公子只值百两便是口舌是非,那这话分明是嬷嬷您嘴里说出来的呀,怎的却能怪到我头上?”伏秋莲眸光微冷,看着陈嬷嬷的眼神如同刀光一闪,“嬷嬷可是让我糊涂了呢,这怎么也不能算到我头上来吧?”
“陈嬷嬷,还不赶紧向三太太道歉?”一侧黄氏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没脑子的蠢东西,还以为这是在崔家,在那些小丫头老婆子们面前?
那些人由得你耍威风。
是因你是崔大太太身边的红人儿。
可人家连三太太凭什么受你的挤兑?人家是举人太太,相公马上就要去赶考,哪怕是没考中呢,当朝举人便是有了授官的资格,只要是连家想,最不济这伏氏也会是个官太太……
不过是个奴才,你说你较啥劲儿?
陈嬷嬤张了张嘴,很是有几分不甘愿,可抬眸看到黄氏淡淡的眼神,心头微凛,极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对着伏秋莲福了福身,几乎是敷衍般又快又轻的道,“三太太对不住了。”
“嗯,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到!”伏秋莲微微一笑,望定陈嬷嬷,心里却是翻个白眼,不过是个奴才,也敢给她脸子看?真是自己找不自在呢!她微微的勾唇,似笑非笑的挑高了眉看向陈嬷嬷,“要不,嬷嬷您再大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