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打官司,最后裁决的还是我……这不是笑话么。”
“这个平衡,必须从我们辽阳镇外来找,是以商会的质询案也是一个好事,是找到平衡点的一个机会。我的想法是,这种镇外力量的质询,不仅要搞,而且要形成一个常例,建立一个机构,不光是商会,还可以成立工人的工会,农民的农会,学校联会,甚至还能再细一些,牧畜业行业,布业行为,瓷业行会,城镇居民大会,各种行会,对自己的事情最为清楚,有什么怀疑,不满,对各司的质询,都可以本行业集中了意见之后再提出来。这些行会,本镇各司都不参与,有官职在身的不得加入,我们亦不做引导,最要紧的,就是做好这一件事,可以形成我所说的平衡,这一次商会算是歪打正着,有这个质询案,各司就得出来回应,以后也会形成惯例……嗯,就是这样,说完了。”
惟功的打算是先成立众多的行会,比如工会当然以优先保护工人利益为主,商会则是顾及的是商人的权益,各行会之间也要有一个平衡,当商会的商人和工人们有争执时,要么开大会要么就是辽阳各司调解,就象辽阳规定了最低工资和加班费一样。这样一来,成立的行会先替辽阳各司吸引了不少火力,人们不会把所有的不满都归结到对辽阳镇各司和他这个总兵官身上,虽然现在辽阳的一切发展都很顺当,但万一有什么事处置的不妥当,第一时间吸引火力的肯定就是行会。
各行会还可以选派人选,成立辽阳评议大会,对辽阳的整体施政和财政支出进行评议,在目前这个阶段只有评议和建议权,没有否决和立法等权力,未来百年之后,可能成立真正的议会,那时候政府就在议会之下,不过那也是很久之后的事了,惟功要做的就是引导,在什么条件下做什么事,比如在十年前,他也不会贸然就搞什么行业行会和评议大会,时机并不成熟,拔苗助长并不好。
当然,惟功也不会真正的完全放手,各行会之间有人与镇外势力相勾结,故意抹黑造谣,那么特务司和军情司也不会放过,只是这些话不能当众说出来,会坏了现在军民相得,气氛十分良好的氛围。
事实上现在气氛已经太好,惟功说完了之后,不知道是谁带头,所有人都鼓起掌来。
唐志大和艾可中等人也是鼓掌,他们是始作俑者,不过最乐观的艾可中在内也没有想到自己做的事会引发这样的结果出来,他的手掌都拍的发红,疼的要命,但还是不停的拍掌,在他身边,李昭祥也是一样,这些商人其实都精于算计,平常已经很难为什么事情激动,但此时此刻,所有人的表情和动作都是一样,最少在这一刻,那些平常的算计计较已经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大家都是一样的兴奋与激动。
不论是商人,学者,或是工人,百姓,最少所有人的想法都是一样,依附在一个强人之下,固然现在过的十分之好,但谁也不知道未来会不会有什么变数。
这个评议大会成立之后,最少给了众人更多的信心和保障,甚至哪怕将来惟功入朝了,只要这个体制还在,总兵官换了人,辽阳的大局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这种行会制度,可比江南的那种缙绅的松散联盟要强大的多,江南缙绅靠着姻亲和同年的办法彼此声气相连就能做到辖制官府,甚至影响朝局,难道辽阳现在的财力和影响力加上这种评议大会的合力,连江南缙绅也不如?
在场的人不论工商或是从政者,或是学校的学者们,多半都是当世精英,各人所想的都是差不多,有惟功这一番话在前,以后在辽阳的岁月应当更舒适从容的多了。
在此之前,虽然辽阳也是一个叫人十分愉悦的地方,然而毕竟是一个军镇当家的所在,表面上的辽东巡抚,分守和分巡道,巡按御史都是白设,而且辽阳各地虽然有不少相当大的城池,但又与内地设立州府的情形不同,各城仍然以路城和卫城的形式存在,居住在此,固然是十分舒适,机会亦多,毕竟心头有一点别扭。
就是那些替辽阳效力的杰出之士,又有朝廷授给的官职,仍然是有一种替军人效力的感觉。
宋明两代,对武人的压制都很厉害,文人有意抑武,不象汉唐,文武并重,或是文武不分,最要紧的原因还是唐末的藩镇为祸太过厉害,苦害生民,使得武人当政的形象十分恶劣,才有此后数百年的压制。
至此,有惟功所说的评议大会,完全的军镇执政的色彩就要淡化很多,甚至在这一瞬间有不少人感觉到“周召共和”,虽然这是完全不同的两码子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