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阿东的话,百里冬儿与元朗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这鸿运客栈自然是有马匹的。
即便阿东不说,他们也会自取。
隔着门,百里冬儿道:“多谢。”
按照阿东的指示,百里冬儿扶着元朗去到院子后马棚中。
马棚内,有两匹骏马。
一匹骏马浑身雪白,身型却比棕黑色的骏马小了一圈。
平日里,鸿运客栈内,就只有莫娘与阿东两人。
马棚内两匹马。
很明显,白色这匹是莫娘的,而棕黑色这匹则是阿东的。
棕黑色骏马恰好适合两人同骑。
但百里冬儿却是走到了白色骏马前面。
呃……
猜到百里冬儿在想什么,元朗抽了抽嘴角。
元朗:“冬儿,你觉得我还有力气驾马?”
百里冬儿想也不想回答:“没力气。”
但她却不想与这混账男人同乘一匹马。
站在马棚内,百里冬儿已经想到办法。
那就是将元朗绑在白马上,又将白马与棕黑色骏马绑在一起,这样的话,她只要驾着棕黑骏马便可。
百里冬儿能够想到的办法,元朗又怎么会想不到。
假装虚弱,元朗一声咳嗽。
元朗:“冬儿,这莫娘与阿东也不算什么极恶之人。若真遇到事儿,好歹给他们留一匹马逃命。”
百里冬儿脸上表情一怔。
这混账男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又何尝不知,混账男人这样说的目的。
只是……
他说得没错。
这鸿运客栈地处偏僻,若是真遇到事儿,没有马匹,很难逃命。
虽昨日,莫娘威胁过她。
但……
她看得出来,莫娘选择留在这里,成为鸿运客栈的老板娘一定有她的苦衷。
半晌沉吟之后,百里冬儿:“好。”
元朗唇角微勾,被百里冬儿扶上棕黑色骏马,而后她亦是翻身上马,坐在元朗身后。
百里冬儿的手,饶过他的腰,握住缰绳。
他的后背虽是虚贴着百里冬儿的胸,但地势颠簸,不时的触碰则是难免。
只是……
这女人胸前裹着布条,即便是不时有触碰,他却很难触碰到她的柔软。
不过……
下一瞬,颠簸之中,元朗将自己的头靠在百里冬儿的肩膀上。
百里冬儿:“……”
听这混账男人的气息,很明显,他没晕。
占她便宜占起瘾了?
“嗯!”
百里冬儿手肘往后猛地一撞,撞在元朗小腹上,只听元朗一声闷哼。
望着前方的笑道,百里冬儿鲜红欲滴的唇角微勾起一抹弧度。
百里冬儿:“不好意思,路途颠簸,我乃无心。”
元朗:“……”
吃了她一记后肘,百里冬儿以为这混账男人会收敛,把脑袋收回去放正。
谁知……
混账男人的脑袋却稳稳靠在她肩上,没有挪开半寸。
望着百里冬儿有两个旋的后脑勺,元朗哭笑不得地说:“无碍。我自然知晓冬儿乃是无心之过。冬儿为人心地善良,之前不舍将我弃于山洞中,救我性命……”
就连她自己都听不下去。
百里冬儿直接抬起手捂住元朗的嘴。
淡淡梅花香萦绕在鼻尖。
双唇间触及到一抹微凉的柔软。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美好,元朗就像是一只狐狸,微眯着眼。
百里冬儿不是没有注意到这混账男人的神情变化,只是她假装看不到。
“再胡说,我便将你扔下去。”
胡说?
元朗:“本将军,句句实话,并未胡说。”
隔着掌心,他的热气吐纳在她的掌心上。
这样的感觉,很像是在吻。
思及至此,就像是被烙铁烫到,百里冬儿迅速将自己的手从元朗双唇上拿开。
元朗纤薄唇角微勾。
随即,百里冬儿便听元朗继续道:“若非冬儿心地善良,又怎会去救一个与你没有任何关系的小丫头。若非你,心地善良,又怎会……”
元朗说到此处欲言又止。
若非因为百里冬儿心地善良,现在他已经被百里冬儿一脚踹下马。
他的女人啊。
看起来,就冷面心狠,实际上却是心里柔软。
这混账男人!
百里冬儿自然知晓这混账男人接下来想要说什么?
昨日他要死不活,经过一晚调息之后,他看上去好了很多。
现在骏马疾驰。
若是真将他扔下马车,他伤势更严重,受累的只会是她。
除非……
百里冬儿眼中划过复杂的情绪。
除非她完全不顾这混账男人的伤,自己会红梅堡。
没有听到百里冬儿的声音,此时元朗微微侧头,见百里冬儿鲜红薄唇紧抿,似乎在想什么,元朗心咯噔一沉。
该不会……
她打算任由他自生自灭?
下一瞬,百里冬儿发现一抹冰冷覆在自己手背上。
这是……
元朗握住她的手背,犹如情人般,在她耳边低语。
元朗:“冬儿,你现在若是想要丢下,我只会死在这里。既然当初你回红梅堡取尸毒解药救我,又怎会舍得如此浪费你的解药。”
百里冬儿:“……”
这混账男人一改他之前强硬的作风,开始在她面前花言巧语是什么鬼?
百里冬儿抽了抽嘴角。
百里冬儿沉声道:“不想被我扔下去,现在就闭嘴。”
元朗:“听我女人的。”
百里冬儿:“……”
百里冬儿拍开元朗覆在她手背上的手,却没有说话。
这男人不是善茬。
懒得与这种人多费唇舌。
目前,她要做的是将这混账男人送回凉城,而后想办法潜伏到李弘翼身边。
此时百里冬儿没有再说话,元朗察觉出百里冬儿心思已经飘远,在想别的事情。
但他却没有问。
他想知晓的,之前在山洞中时,他已经问了。
没有再将自己的头靠在百里冬儿的肩膀上,元朗闭上眼睛,一边调息,一边嗅着自百里冬儿身上所散发出的梅花香。
快马加鞭,不分昼夜。
原本七日的路程,百里冬儿三日之后,便赶去了凉城。
驻扎军营的士兵见百里冬儿骑着马闯了进来,手执长戟,将百里冬儿拦了下来。
百里冬儿:“什么人?”
这里乃是这混账男人的军营。
但因混账男人现在脸紫的关系,看不出他到底是谁。
百里冬儿没有说话。
现在该说话的人是她怀中的混账男人。
“大胆。”
元朗从怀中拿出一枚令牌。
这是将军的令牌。
难道说……
士兵见到令牌,一愣之后,这才从元朗凛冽的目光认出他来。
是将军!
士兵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士兵:“请将军恕罪!”
元朗淡淡:“本将军中毒,容貌有变,你尚未认出来,非你之罪。起来。”
他们的将军素来赏罚分明。
这才是他们多年来愿意追随于将军左右的原因。
士兵站起身,朝着元朗拱手:“谢将军不罚。”
百里冬儿随即按照元朗的指引,骑着马来到元朗所在住处。
令她诧然的是,她发现这混账男人的营帐和其他营帐并没有区别。
“将军回来了!”
听闻元朗回来,东方崇匆匆跑进军营,看到元朗发紫的脸,东方崇突然一怔。
但这样的怔然却是极短。
百里冬儿见到这身着一身灰色麻衣长袍,头上有一支柳枝束发的男人,便认出了这男人的身份。
鬼才郎君,东方崇。
他竟成了这混账男人的军师。
百里冬儿心生诧然,却并未在脸上表露出来。
此时她站在东方崇面前, 因她穿的乃是男装,以至东方崇并未认出她来。
那年她假扮成花魁,被晋墨跟踪不说,而那花魁正好是东方崇的义妹。
其实打从一开始,东方崇便在暗中准备出手,谁知她却出现,抢在了东方崇之前。
东方崇甚至还寻人画了画像找她。
为了不让东方崇纠缠自己,她以女装出现在东方崇面前,在解释清楚花魁去向之后,她与东方崇再没有见过面,东方崇甚至不知晓她的名字。
东方崇转而看向扶着元朗站在旁边的百里冬儿:“这位是……”
元朗:“本将军的恩人,百里兄。”
混账男人抢在她说话之前说到,好在并未暴露她的真实身份。
东方崇发现百里冬儿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百里冬儿:“我已将你送到凉城。告辞。”
将他送来军营之后,百里冬儿转身要走,这反应全然在元朗预料之中。
元朗:“百里兄!”
她的手转瞬被这混账男人紧握住。
这些天赶路,她与这混账男人同骑一马,不仅会有身体的触碰,行至颠簸之处,元朗亦是会握住她的手。
到底是为了保持身体平衡,还是占她便宜。
百里冬儿心里自然有数。
就如同之前,百里冬儿沉声道:“放手。”
但这混账男人反而将她的手握得更紧。
所以……
进到他的地盘,这混账男人想要强留她?
百里冬儿眼中的神情变得凛冽,甚至写满警惕。
他若是敢威胁于他,以混账男人现在的情况,只会被她反威胁。
在心中打定主意。
就在百里冬儿打算抢在元朗之前行动时,她的动作却因为元朗的话以及眼神一顿。
元朗:“百里兄,连日奔波,留下来吃过饭,修整一晚,明日再走可好?”
元朗看她的目光很是温柔。
比起刚才他见到士兵时的沉稳,现在的他更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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