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啊,别误伤了好人!”
野泽雄二眉头一皱,将手枪朝晏轲的脑袋又抵紧了一步,冷冷地说道:“很好,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野泽雄二的眼睛又眯缝起来,腮帮处鼓出一小块肌肉,看来是紧咬着牙关,好一会儿,才慢慢地收起枪。晏轲擦了擦额上的汗,暗自长出了一口气。
蓦地,野泽雄二将手枪重重地往晏轲手中一塞!这个举动使得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山田呆立原处、不知所措,而两边的日本兵则很快拉响枪栓,将枪对准了晏轲。
晏轲也是极为震惊——这个野泽雄二是疯了吗?
野泽雄二似乎胸有成竹,他微微侧身,用右手食指指着被绑在柱上那血肉模糊的顺子,淡淡地说道:“去,枪毙他!”
晏轲的手不禁一抖,差点拿不住枪,下意识地惊呼道:“为什么?!”
野泽雄二的声音像是来自地狱:“你的忠心呢?我现在命令你,枪毙他!”
晏轲的心嘭嘭乱跳,拿枪的手却逐渐稳定,将手指暗暗地扣在了扳机上,这一瞬间,他头脑中立即闪过了一个念头——那就是借此良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毙野泽雄二!
野泽雄二依旧紧盯着晏轲,神态无比镇定,似乎还带着一丝嘲讽。
擂台上下,一片鸦雀无声,晏轲拿枪的手又不自自主地颤抖起来!他试着举枪瞄准顺子,紧咬着牙,似乎在做什么痛苦的决定——他当然不会开枪,只是在拖延时间。
野泽雄二突然冷哼一声,劈手夺过晏轲手中的枪,先朝天放了一个空枪,尔后迅即朝那顺子低垂的头部猛地开了两枪!枪声过处,顿时脑浆迸裂,红白一片。
台下传来一片惊呼,晏轲也几乎愤怒地要低吼出来,然而很快就全身冷汗涔涔——野泽雄二这徒手夺枪的手法,竟然令他这个自认为训练有素的特工毫无反抗之力!
更为惊险的是,野泽雄二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悄无声息地褪去了一颗子弹!也就是说,如果晏轲当时头脑发热,想打死野泽雄二,那么即便他有机会开枪,第一枪也没有子弹!
更何况,在近在咫尺的野泽雄二面前,他自知自己根本就没有开枪的机会!
晏轲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眼前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鬼子,的确有资本狂妄、炫耀,甚至视这里所有的中国军人为玩物!
野泽雄二若无其事地将手枪放回腰间,再也不看两腿微微打战的晏轲,冷冷地对山田说了两个字:“带走!”
山田立即凶相毕露,虎着脸对晏轲说道:“燕子先生,请吧!”
晏轲随着山田来到野泽雄二办公室,继续假装战战兢兢,一下子瘫倒下去,靠在了距离门口很近的一个橱柜边。
“泥人!”晏轲心里猛地一惊,他猛地看到,这个橱柜里摆放着许多栩栩如生的泥人!更令他意外的是,他清晰地发现有几个泥人的腰部有细细的痕迹,像似被掐断过!他想起杨啸出事前的那天,野泽雄二曾来过监舍拿走泥人,马上明白了一切。
他又想起几乎每次例行检查,野泽雄二或山田都会把“鸭掌”做的泥人收了去,不时还丢一些糖块,算是奖励。自己还鼓励“鸭掌”多捏泥人讨好鬼子,却没想到,他们竟然在自己眼皮底下,通过这个方法在联络!
之前所有的问号似乎都找到了答案,浮现在晏轲脑海中“鸭掌”那张唯唯喏喏的脸,现在已经变得十分令人恶心,晏轲的眉头紧皱了起来,他没有想到自己、廖百夏还有区良驹这些自认为“眼睛雪亮”的人,竟然会被这个看似饱受欺凌的怂人迷惑!
“鸭掌”为了掩人耳目,经常将捏好的泥人分给众人,还主动帮人洗衣服,监舍的人几乎都对他抱有好感,钱豹甚至开玩笑将来要请他当管家,谁都不会想到他就是那个可恶的“内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