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战俘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他怒吼一声,一个“饿虎扑食”,双拳随着身子前冲,借着全身的力量朝晏轲面门重击过来。晏轲眼看长发战俘前胸处故意露出一个大破绽,心知他会错了意,居然试图让自己被晏轲打倒!
这样的话,晏轲如何能有机会见沈一秋?他赶紧放过这个破绽,装作猝不及防般闪身躲避,借此机会迅速说了句:“打我!”
那长发战俘立即反应过来,他目露凶光,怒吼一声,像发了疯似地连续拳脚相加,密集地朝晏轲打来。晏轲顿时手忙脚乱、狼狈不堪,突然脚下一滑,失了重心,被长发战俘一拳击倒在地!
长发战俘继续不依不饶,扑到晏轲身上朝着他的躯干部位狠揍。擂台上的鬼子们爆发出一阵叫好,而台下则发出一阵惊呼。
沈一秋见状,连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厉声喝道:“快住手!”并不顾野泽雄二阻拦,小跑着来到倒在地上的晏轲,蹲下身子查看起了他的伤势。
晏轲躺在擂台上,眼睛悄悄地露出了一条缝,沈一秋那无比焦急的眼神被他尽收眼底,莫名其妙地心跳有些加速,随之而来的却是一种担心。
长发战俘的那一顿拳脚下手基本上“恰到好处”,晏轲甚至还在心中埋怨他不够狠,而沈一秋当众对自己表现关切,则极有可能触怒野泽雄二。
山田等人就在身旁,晏轲不敢表露出任何异常,也不能与沈一秋通过眼神交流,只好继续假装不省人事。
沈一秋抬起头,对山田说道:“快,叫人抬他去医务室!”
山田面露迟疑,朝野泽雄二看了一眼。
野泽雄二快步走到沈一秋身边,一反常态,板着脸说道:“这里是公平的角斗场,请沈小姐不要失态。”
沈一秋站起来,恼怒地看着野泽雄二,说道:“他受了伤,需要医治!”
野泽雄二没有想到沈一秋会当众顶撞他,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但他也清楚,沈一秋是中国人,她对这些战俘产生同情,不难理解,何况这个燕子还能做一手好菜。
沈一秋吸引野泽雄二的地方,不仅仅是出众的容貌,也有她温柔外表下的那种率真。在野泽雄二看来,战争本是男人的事,女人应该留在家里相夫教子,所以善良、热情才是本份,冷漠、无情的女人反倒令人生厌。
野泽雄二避开沈一秋的目光,转身招了招手,随即两名日本军医走了上来,他对其中一名军医说道:“今后,劳工外伤由你二人处理,不得再劳烦沈小姐!”然后又冷冷地看了看依旧躺在地上的晏轲,对山田说道:“派人送他回去!”
沈一秋略感吃惊,那两名军医原本只负责治疗日本人,野泽雄二今天的决定,看样子是有备而来,而晏轲的伤不可能导致一直昏迷,野泽雄二想必心知肚明而不点破。
她感觉到野泽雄二的疑心,至于是怀疑自己的身份还是单纯地不想让自己与晏轲接触,不得而知。
沈一秋眉尖微颦,看了野泽雄二一眼,冷冷地说了句:“怎么,野泽君是要监视我吗?”
她转身快步走下擂台,那眼神充满了委屈和幽怨,竟让野泽雄二有一丝怅然若失,于是挥手让两名军医退下。
山田找来一副担架,让长发战俘找两个人把晏轲抬回去,这已经是鬼子的格外“开恩”,算是给沈一秋一个很大的面子。
晏轲回到十六监舍,立即被战俘们围了起来,谁都能看出晏轲在擂台上是有意相让,均对他刮目相看。长发战俘说道:“依兄弟的本事,我不是对手,承让了!我怕鬼子起疑,下手重了些,还请兄弟谅解!”
晏轲摆手道:“鬼子是想让我吃苦头,你不把我打倒,鬼子岂会罢休?我该感谢四哥手下留情才是!”
长发战俘好奇地问道:“恕我冒昧,那个漂亮的护士这么关心你,她是咱们的人吗?”
晏轲一惊,微笑道:“咱们的人,怎么会在鬼子眼皮底下关心我?沈姑娘是一个好人,对谁都一样。”
那“大哥”虽然没去观看打擂,但从两人的对话中,已经猜测到了事情的大概。他正色说道:“那个沈护士我知道,大家不要胡乱猜疑,给她添麻烦。燕子兄弟和鬼子有接触,对集中营的情况比我熟悉,本事大家也看到了,今后,大家有什么行动,要多听听他的意见。”
晏轲何等聪明,顿时明白“大哥”的好意——这分明是想树立他晏轲的地位,以便更好地开展后续行动。他心中感激,连忙拱手道:“谢大哥抬爱,小弟才疏学浅,还靠兄弟们帮衬!愿与兄弟们生死与共!”
长发战俘也道:“大哥放心,你和燕子兄弟都是我们的主心骨,咱们这些个兄弟都听你们的,一起和鬼子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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