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田佑男失魂落魄地回到监舍,廖百夏关切地过来询问,很快就察觉出一些异常。午餐的时候,他借口照顾中田佑男,将午餐取回了监舍,趁四下无人之机,与中田佑男进行了简短交流。
中田佑男悄悄地将与沈一秋会面的情形告诉了廖百夏,略带不安地问道:“廖先生,你看沈小姐她会不会帮我?”
廖百夏心中一紧,他没有想到中田佑男会突然向沈一秋表明身份,好在目前来看,并没有新增什么危险,反倒像是给一间严密的黑屋打开了一个窗口——直觉告诉他,沈一秋将会在将来的越狱行动中起到无比关键的作用。
从中田佑男的描述来看,廖百夏更加相信:沈一秋绝非仅仅是一名“普通医务人员”!至少有好几个细节令廖百夏生疑:比如,沈一秋一直以“冷美人”的面孔出现,为何独独对中田佑男如此热情?再有,她既然怕给自己惹麻烦,却为何从头到尾没有打断中田佑男的陈述?
廖百夏还觉得,沈一秋主动向中田佑男问起的两个问题,看起来是轻描淡写地随口一问,实则却大有深意——一个是在了解他的社会关系,一个是在了解他的思想状态,如果不是巧合,分明是在逐步全方位探听中田佑男的底细!
中田佑男见廖百夏陷入了沉思,以为自己惹了麻烦,一咬牙,紧张地说道:“万不得已时,我就告诉他们,我的表哥是木村中佐,也许会有转机!”
廖百夏回过神来,立即制止道:“不要这样幼稚!一旦你坦白了身份,必死无疑,你表哥也不可能救你。”
中田佑男颓然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何尝不知道?只是万一沈小姐告了密,我就无从选择。”
廖百夏紧盯着中田佑男,坚定地说道:“沈姑娘不会出卖你,而且,她一定会帮你!你现在要按照她说的去做,不要主动找她,以免她被野泽怀疑!”
中田佑男茫然地点了点头,他心头的焦虑和不安,稍稍打消了少许,但对越狱的前景,仍然不抱多少希望。
战俘们陆续回到了监舍,廖百夏看到杨啸与晏轲先后走了进来,不禁心中一动:“沈一秋会不会是国民党的人,是来接应他们的?”——他看得出晏轲似乎与沈一秋早就认识,所以认为这个猜测不无可能。
廖百夏觉得当务之急是尽快确认沈一秋的身份,以便做出下步打算。作为一名极有经验的政工干部,他有信心通过对话交流来查找沈一秋身份的蛛丝马迹,但是如何接近沈一秋却成了难题。
一天中午,阳光毒辣,半山腰里倒还凉爽。一辆军车抵达特俘营,七、八名身穿白大褂的日本军医从车上走了下来,为首的正是那名头发花白的军医中佐。
军医们将一些密封得严严实实的大箱子小心翼翼地从汽车上搬了下来,直接抬进了特俘营中的一个“隔离区”,那里是一排新建的瓦房,青砖碧瓦、整洁异常,后面还建了一个小花园,种植了一些不知名的植物,显得十分神秘。
山田领着一队荷枪实弹的日本兵列队小跑着出现,在“隔离区”的围墙外迅速分布开来,形成了严密的看守。
战俘们被勒令不许靠近“隔离区”,否则就地处决,这让原本就有些压抑的氛围变得更加可怖,战俘们想起集中营里日本军医那些令人发指的暴行,不禁人心惶惶,谁也不知道厄运会在什么时候突然降临。
沈一秋来到一间瓦房,毕恭毕敬地对坐在白色办公桌后面的军医中佐说道:“龟田先生,好久不见,您怎么把实验室搬来了?”
龟田看起来略有些疲劳,他微笑着答道:“最近战火蔓延,山下的环境有些嘈杂,这里山青水秀、环境幽雅,实验材料充足,是个好地方。沈小姐别来无恙,这些日子可曾耽误了功课?”
沈一秋知道龟田所说的“实验材料”也包括“人”,心中格登了一下,她见龟田问及功课,便诚恳答道:“一秋得先生亲自指导,不敢偷懒,最近找了一些医学教材来读,感觉有些迷茫,只是先生不在,不知向谁请教。”
龟田摇摇头,说道:“学医如果光看书,是没有效果的,还需多加实践。你有什么困惑?不妨说来听听。”
沈一秋说:“几部教材上都说,O型血的人是‘万能输血者’,AB型血的人是‘万能受血者’,可实际上,输血时如果血型不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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