轲醒来时,发现自己仰面躺在一间屋子中间的地板上,身上盖着厚被子,伤口也已经包扎处理好。他想坐起来,却感觉浑身无力,只好继续这样躺着,他回想起之前的事来,心想自己向来命大,是不是又被哪个好汉救了。
这时,随着一阵脚步声,两名男子走了进来,晏轲定睛一看,其中一名却是那料理店老板桓武一郎,还有一人随身携带医药箱,像是一名大夫。不禁更是惊讶:难道救自己的是桓武这个日本人?这可有些意外。
桓武一郎见晏轲醒来,亦不惊奇,那大夫模样的人上前查看了一下晏轲的伤口处,然后对桓武一郎说道:“这位先生运气好,伤不致命,加上年青力壮,只须静养些日子即可恢复。我告辞了。”
那桓武一郎点头赞许,将这名大夫送出房门后盘坐到晏轲身边,关切地询问道:“小兄弟,现在感觉如何?”
晏轲慌忙吃力地抬起双手,作揖道:“多谢阁下救命之恩。”
桓武一郎摆手道:“不是我救的你,是有人见你倒在血泊中无人理会,处理的伤口,我呢,也是受此人所托对你加以照料。具体是谁,你就不要问了,避免害人害己。”
他顾不得思考谁会救他,急忙问道:“英松君伤势如何?”桓武沉默一阵后,叹了一口气说道:“英松君伤势过重,已经在医院里过世了”
桓武一郎又惋惜地说道:“山冈将军受召回国,本来过几天,这孩子也要和他舅舅一起回去的,没想到却是要被送回国安葬,实在是可惜了。你先养伤,这些事,以后慢慢再说。”
晏轲关心大宝安危,又急切地问道:“那凶手可曾抓到?”桓武说道:“这个我不太清楚,听说那凶手身后有中国部队势力指使,当时一片枪战,死了不少人,也不知被打死没有。”
晏轲不禁有些纳闷:“怎么会有枪战?大宝难道搬到救兵了?这也不可能啊。是不是鬼子正好遇到暗杀白老五的那些人了?这一阵乱枪打过来,谁能分清敌友?看来大宝凶多吉少。”
恒武一郎离开后,晏轲又细细地回忆起当时的事来,他对自己没被大宝杀死感到庆幸,同时又十分疑惑:那么近的距离,以大宝的身手,如果真想取他性命,不可能给他生机!现在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大宝眼看敌人围了上来,很难逃脱,故意刺伤晏轲,其实质是施展“苦肉计”,让晏轲有机会脱身。
晏轲又开始思考到底是谁救了他,心想,我这一路总是在千钧一发之际得贵人相助,这也真是奇了怪了,看来老天有眼,我命不该绝。不过既然桓武一郎说不方便告诉我,最好我也不要知道,省得连累到那位恩人和桓武一郎。
只是上天对那木村俊树似乎也有眷顾,总是在关键时刻能找到替死之人。晏轲不信这个邪,他要继续留在太原,耐心等待木村俊树回来后,再行刺杀。
日军太原警备司令部,山冈重树正在大发雷霆,他因战功卓著和守城有为,被日军大本营召回本土,负责招募和训练新的预备役官兵,并陆续投入中国战场。原本他已安排好谷荻纳华雄暂时主持太原城的防务工作,自己就可以放心回国了,却发生了外甥偷逃出门然后被杀一事,他觉得怒不可遏。
白鸟贵史在悲愤之余提出报复屠杀中国人的计划,被山冈严厉制止:“我就要离开了,下令屠城是愚蠢的,这让继任者怎么看?作为大日本帝国的一名优秀军人,你要顾全大局!”为了避免白鸟贵史只顾泄私愤作出有伤“圣战”之后方稳定大局之事,他命令白鸟贵史携带儿子的骨灰与他一起回国。
在飞往日本本土的军机上,白鸟贵史翻看着儿子遗留下的那本日记,怆然不止。那个一直跟着的儿子的支那人,到底是什么人?但当他看到日记上记载的那些经历时,觉得这个支那人应该与儿子被杀无关,否则早就可以下手,不可能光天化日下再刺杀。一定是支那军人干的,他们中的有些人见日本人就杀。
白鸟贵史看到儿子日记中说到,他有一个愿望,就是面见中田佑男,共同探讨文化、写作话题。心想:回去一定要挑几本中田佑男的书,和儿子一起下葬。
此时,还在养伤的晏轲因回顾与白鸟英松的结识过程,也同时想到了中田佑男这个人,但他怎么想不到,自己真的与这个日本记者会有一番生死纠缠的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