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回 梦醒

    刘秀在拉拽之下醒来，看见冯青烟、郭伋出现在眼前，大声嚷嚷道：“青烟啊，你回家以后，不许听壁脚。知道吗？”

    郭伋随手一个板栗，喝道：“知道你个头，给我继续睡。”

    刘秀朦朦胧胧之中，感觉有人打他，但眼睛睁不开了，又闭起眼睛，做起春秋大梦。梦中他站在皇宫里面，身后有一座湖泊，清澈见底，看见一位小姑娘在哭，而旁边的青草地之上躺着一位少年，那位少年身穿紫色锦袍，头戴玉冠。那人是谁？刘秀猛然惊醒，才是半夜时分，他却再无睡意。

    房间里面，刘玄、卫飒躺在床上，打着轻鼾，睡得正香。这里是长安的官驿，是大人物才能住的地方，豪华的地板装饰，让刘秀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身处何地。刘秀浑身酒臭、冷汗淋漓，想起尚未洗澡。他寻了一套干净内衣，蹑手蹑脚离开房间。院子里有口井，先去洗完澡再睡，心思：大概人干净了，便睡得着。

    楼宇里面悄无声息，相隔的房间里发出打鼾之声，众人都在做着好梦。走下楼梯，刘秀想要放下门闩，却看见门闩已经打开，有人出去了，到底是谁呢？房外的回廊之上挂着红灯笼，在夜风吹徐之下摇曳，星光散满庭院，院楼里方望仰头看天。

    刘秀心里已经猜度应该是方望出门看星象，所料不错，“卜卦问仙”方望，酒醉后还有另一番醒悟。他不敢打搅方望的仙道，绕了个圈子，跑到水井处，水桶扔下水井，打搅了方望，也是无心之过。清澈的井水从头顶浇下，光膀子的刘秀激灵一下，这井水好冷啊。

    方望行近刘秀一侧，开口道：“小孟尝，你打搅了我的修行。”

    刘秀擦拭身子，回道：“方兄，这是你修行不够。”

    方望心里有点怀疑，他是做了恶梦才起床看天上的星象，刘秀为何深更半夜起床洗澡，这么要干净吗？看看小黑皮的脸，就不像喜欢干净的人。

    方望问道：“小孟尝，你做恶梦了是吧。能告诉我，你的梦境吗？”

    刘秀回道：“卜卦问仙，小孟尝只能告诉你，我能进皇宫，还看见了某些人，其他事不能说呀。”

    “哦······”方望仰看天际，繁星点点眨着眼睛，星河璀璨，洒下一片银色。缓缓道：“紫微星暗淡，大汉朝多灾多难啊。”

    刘秀犹如看见神人，对方望崇拜得不得了，急忙穿好衣服，问道：“那么请问方兄，皇家的太史令看得出来吗？”

    方望回道：“太史公司马先生是我授业师父，他岂能看不出天象异变，但他年事已高，早就没有早年的锐气，一身本事卖与帝王家，就毁在天象台上面，每天记录下来，而不发表评论。”

    刘秀道：“那司马先生，光拿俸禄不开口，这个太史令做的对不起他的祖宗啊。”

    方望怒叱道：“小孟尝这算甚么话，司马先生不是全部记录下来了吗？尽在不言中。懂吗？”

    刘秀点头道：“就算懂了吧。方兄，你还看出些甚么？”

    方望指着刘秀鼻子，告诫道：“小孟尝，天机不可泄露，等你出仕了，我才告诉你。”

    刘秀转身道：“那你继续看下去吧。闭着嘴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不要在外面显摆。我的师父比你厉害百倍，但他从来不说，你还嫩着呢。”

    方望大怒，声音在半夜亦没有压低，大声道：“小孟尝，我的本事可大了，明天要下雨，记得带雨伞。”

    刘秀不信，满天星辰的好天气，会下雨吗？悠然道：“方兄，那你在马车上面带好，我要用自会向你拿。”

    方望亦不肯吃亏，回道：“小孟尝，记得明天面见老丈人、丈母娘要带礼物。不要装醉，靠到楚姑娘身上。”

    刘秀大急，跑到方望身边，轻声喝叱道：“方兄，你像甚么话，大半夜鬼哭狼嚎。我要告诉媛玉姐。”

    方望回道：“随便，我还要告诉楚帮主呢。哦！还是楚夫人。”

    刘秀嘻嘻一笑，道：“方兄就喜欢开玩笑，看天象的本事无人能及，天色已晚，我们还是回房歇息吧。”

    刘秀、方望携手随行，庭院里散满星光，照射在他们身上，长长的影子，映照在地上。似在述说他们还有漫长的道路要行，两人之间阴影已经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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