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回 灞桥

bsp;   从函谷关至长安，官道约六七百里路，刘秀一行人不疾不徐，走了三天，霸水潺潺泛着磷光，波涛汹涌，远处宽约三十余丈的霸水之上有一座石木桥。闻名遐迩的灞桥已经看得见，但见两岸尽是翠柳垂岸。“霸柳风雪”折柳送友，被列为关中八景之一。

    苏伯阿指着河岸，说道：“我们快到长安了，再行二十里路，就能进谷门了。啊······”

    苏伯阿已经看见灞桥之上的一面军旗，辛氏三兄弟，五十余人行进在霸桥之上，他们晚走一天，来到灞桥镇，还是遇见辛氏兄弟的人马。众人不由得停下脚步，看向远方的“辛”字军旗，还是不要与辛氏兄弟见面为好。

    灞桥是石木桥，堪称是古代木、石梁桥光辉典范。历史可追述到春秋秦穆公时期，称霸西方的秦穆公曾功灭十二国，为显示其创立霸业之功而改“滋水”改“霸水”。因常年出兵作战之须，而在灞桥之上建桥。桥墩是巨石，两旁是平板桥，而靠近中间的木板桥，每天定时，大船经过霸水时，木板分开，让大船穿行而过。

    此时将近午时，灞桥之上，人烟稀少，小舟从桥拱之下而过，辛氏兄弟却组成战斗队形前行，护卫个个手按刀柄，身穿甬甲，目光紧盯着过往的行人。他们只是去长安庆贺汉平帝，行成人之礼、成婚，为何要如此小心谨慎？

    辛遵、辛茂不知大哥辛通为何如此小心，但他们的富贵皆是紧跟王司马得来，有了王司马的命令，他们唯有服从。这次听命于大哥辛通，他们早已感觉到杀气腾腾，一路之上与地方的官员接触，不同的地方，均有人听候辛通的指令。但他们已知来到长安是要杀人，到底杀何人？辛遵、辛茂想都不愿去想，万事听命，不然会变成无脑之人。

    辛氏三兄弟皆是胡家刀法传人，背伏一柄金背大砍刀，重余六十斤，三人起在马上，威风凛凛探看前方来人。

    辛通知道危险从哪里来，高处不胜寒，为了大汉朝的存亡，王司马王宇生死一搏。他们已得到王政君、王圣君老太后的敕令，可以名正言顺的与宰衡王莽较量。二月的长安将在血雨腥风中飘零，皇上心情舒畅的结婚、重掌汉室皇权。再也不用装聋作哑，整天无所事事。对于王宰衡的每句话，只能说一个字“好！”“诺！”“善！”“准！”

    河水滚滚，拍打着石梁，一徐水花溅在辛通的脸上，他不由心头一紧，远处的桥上，有一个巨大的身影，天底下无人会这么高大挺拔，大汉朝的怪兽巨毋霸站在眼前。

    辛通原本豪气万丈，兄弟在旁，金背大砍刀挥洒，“飞龙在天”一出，横扫整个大汉，兄弟三人不将长安城里的英雄好汉，宫廷内侍放在眼里。就算王莽的两位侄子王邑、王寻的盘龙掌，他也不放在眼里。但总有万一，今日辛通就遇见了“万一”。辛通不由得想退，可一思？却觉不妥，甚是不妥！巨毋霸是王莽的贴身侍卫，他来灞桥为何？是为了辛氏三兄弟，还是来迎接朋友的，或是送花神仙出京的？

    辛通不能退，后退岂不是胆怯行径，不打自招，他心怀鬼胎。王宇策划的十二路人马，尚未到齐，他焉能自乱阵脚。

    辛通低声道：“小心！巨大傻在前面，听我号令。”

    “诺！”四周异口同声，训练有素，杀气腾腾的战阵，已经昭然若揭。

    一名俊秀的书生迎面走来，独臂的书生当是少见，擦肩而过的书生梅树枝，转头说道：“辛校尉，恕不远送！”

    辛通等人已行在灞桥中央木桥之上，他早就怀疑擦肩而过的人是谁？果其不然，王莽不顾父子之情，发动袭击了，而对于辛氏三兄弟，王莽竟尔出动了巨毋霸、梅山六怪。如此高看他们，是不给他们翻身的机会。辛通大叫：“小心！”但再小心，也已晚了。

    梅树枝发出暗杀的信号，灞桥中间的木桥断裂，崩塌的木桥，两分桥体。如梅树枝状，自断一臂。

    五十名护卫脚下无根，想要抓住甚么？却与木板一起掉入灞河之中。“噗通！”“噗通！”之声，不绝于耳。河水里的小舟之上，一名名弓箭手，射出手中的利箭。水鬼也已露出峥嵘，手中的鱼刺在水中搅动，霸水已经泛出血红。

    五十名护卫是猛士，是不怕死的猛士，他们只要还有一口气，绝不投降，但身穿甬甲，却妨碍他们在水里的行动。四周充满杀戮，都是凄惨的叫声，发出生命最后的怒吼，到底是谁？胆敢刺杀大汉的武官，不怕抄家灭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