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拿自己来说,虽是同样是心中惊疑不定,可若揽镜自视,也必然会嘴角含笑,那升级时的平安喜乐之情,再也无法抹去。
忽听那苏三叫道:“好厉害的紫微神光,竟破了我的无相无上魔衣!”
可此声虽是苏三的声音,但苏三立在那里,嘴唇并不曾一动,这个声音,显然是从苏三身边的另一处发出来的。
原承天循声望去,只见苏三身边,忽然间已多出一个人来,一件淡青色的法袍已然是残破不堪。向其面容瞧去,原承天心中寒意,比那寒潭炁水犹胜,只因此人就是索苏伦了。
原承天的脑袋轰然一响,心中的愤怒之意急涌而来,整个人就像是置身于烈焰之中,全身上下,灼热之极。
如此说来,索苏伦竟是一直跟随在侧,却是仗了他那件无相无上魔衣,从而隐慝不见。这无相无上魔衣,本是天下三甲三衣之一,是为昊天级的法宝。
索苏伦既穿了这件魔衣,自然可隐身慝影,再也堪他不穿,而此衣的威能显然远不止此,前番在金锃别殿之中,索苏伦自然也是靠此衣,避过了金锃神光照体之劫。
如今紫微神光虽是破了这无相无上魔衣,可很快就是黯然消失了,没能继续下去,这魔衣终究还是保住了索苏伦一命。
原承天一直认为自己福缘不俗,可这般看来,若与索苏伦一比,却是差得远了。
就听索苏伦含笑道:“原道友,你千防万防,终于还是上了我恶当,更没想到,这紫微青毫,水火相随。却不知到时那青毫神光一现,原兄何以自处?”
他此刻声音一变,又是索苏伦原有的声音了。
原承天再瞧向那位苏三,则是一动不动,如同泥塑木偶一般,他心中终于明白,原来这苏三只是索苏伦的一具灵偶罢了。奈何这灵偶做的极是高明,想来也是穿了掩饰修为的法袍,竟是连自己也瞒过了。
此刻再去推敲苏三这个名字,分明就是索苏伦的恶趣味。
索苏伦是取名字中的这个“苏”字,再加上索苏伦在魔界中的原意“三”,就此取名为苏三了。只可惜此时明白,终是太晚。
原承天虽是急怒攻心,可在索苏伦这样的生死大敌前,又怎肯失了从容,被他笑话,淡淡一笑道:“索兄瞒我好苦。”
索苏伦正色道:“实不相瞒,我此次凡界之行,亦是受了魔界高人指点,非要与你同行不可,否则再难遇到金锃青毫。只因我身为魔界魔魁,身在这凡界之中,就绝无福缘可言,而天下的福缘之士,则非原兄莫属了。”
原承天道:“承你青目,原某何等之幸。”
索苏伦叹道:“我初见道友时,道友不过是区区真修,并且无宗无派,一散修罢了,可这几十年来,道友进步之速,罕有其匹,我虽为魔界魁神,坐拥无数魔宝,亦是望尘莫及,道友之福缘之厚,由此可知了。”
原承天点头道:“你我既为宿世仇人,夫复何言,”
索苏伦道:“我不杀原兄,原兄却因我而死。原兄此刻心境难平,倒也不奇,只是那青毫神光转眼将至,而殿门又紧紧关上,索某着实好奇,原兄又怎样逃过此劫?”此话既有叹惋之情,又有兴灾乐祸之意,可见索苏伦面对原承天时,心绪变化万千了。
他话音刚落,就见那寒潭之中,果然再升出一朵浪花来,浪花之中,再吐一焰,此焰是为青色,正与青毫神光之意暗合。
索苏伦瞧着这水中青焰,神情极是欢喜,只因他一番图谋,便是为这青毫神光而来,此时他因被紫微神光破了无相无上魔衣,一身修为已是掩饰不住了。
他此刻修为,应该相当于九级真修罢了,若被这青毫神光一照,冲玄破境自不待言。只可惜这既是索苏伦的极大际遇,则必然是原承天的无上杀机。
原承天心中反倒清平如水,只因这紫微青毫虽是水火相依,可世间总有人能逃过此劫的,别人既能逃得掉,自己自然也应该有机会。
而前番遇到的数次垂兆,想来也是将那逃生之路隐在其中,自己唯有将这其中奥妙破解了,方能逃此大劫。
心念动处,就将那目光再次瞧那道堵门的巨壁去。
若想避开青毫神光,非从这巨壁上的图案寻求不可,那天阙外的玉栏符文说的明白“遇水不可入,逢火便前行,若遇无妄灾,急向不移时。”
只是“不移时”究竟是何意?是一件法宝,还是一处所在?若是法宝,却为何物,若是所在,却在何方?
就见那寒潭中的青焰已然升到空中,等此焰再落,青毫神光便出,原承天就再无机会,当此生死交关之际,原承天又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