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绿桐,将祸事推在臣妾身上!”
她一番话险些把整个凤仪宫给炸了,底下众人惊呼声此起彼落,又惊又疑,一道道目光如芒刺在背,刺得我整个坐姿都僵了。
我眉心一拧,半晌才吐出四字:“一派胡言。”
何止胡言,简直是在颠倒事非,恶人先告状!
我算是看明白了,原来到最后真出在我身上。难怪害彤昭容流产的药粉会在我这儿搜出来的,什么绿桐的奸计、收买宫女投毒,故弄玄虚,分明就是从一开始就打着嫁祸我的算盘。
好你个朱妃,前生你叫绿桐背个黑锅,今世让我来背你的黑锅,你当人人都是生来长来给你垫背的吗!
“皇后你就莫要再在此处欲盖弥彰,你自己做了什么好事,难道就以为宫里无人而知?”朱妃阴鸷的目光扫了过来:“你收买了我身边最亲近的绿桐,我还道是想在我身边布下眼线,原来是为了今天这一着!你要嫁祸我,我又岂能任你得逞?!”
朱妃挺着肚子,转而又向皇帝哭。
我简直被气笑了,你的绿桐要是这么容易就能收买,那我还用得着等今天?早八百年就把人撬走了!
“朱妃,话可不要乱说,你哪双眼睛看见本宫撬走了你家绿桐?你有何证据?”我一敛笑,面容冰冷,愣生生几分皇后的气势就上来了:“没有证据,便是污蔑。纵使你位例三妃之首,你今日一言便是质疑本宫的权威,本宫现在就可以制你个死罪!”
朱妃一震,气势显示弱了。这时她身边的白芍捏了她手心一把,朱妃心神一定,顿时又昂起几分自信:“证据我有!”
她当即传唤来数名太监宫女,一一上前答话。她们有的指绿桐曾收授我凤仪宫的私礼,又指绿桐经常出入我凤仪宫、行迹可疑十分鬼祟,还说绿桐几次三番拿我的礼替我办事。
反正说来说去,都是‘似曾见到’、‘听说过’。我倚在软垫上,心中暗笑。我还当有什么见不得光的把柄被抓住,这就叫证据?这些所谓的道听徒说也叫证据?宫里四处八卦的人一大把,流言蜚语传来传去什么都有,就这么点证据不足的理由想定我的罪,未免太天真了点。
更何况本皇后虽然特么真的挺想挖绿桐过来,问题是没挖成好吧!
朱妃原以为白芍准备的证据会更加确凿,可如今听来确也算不上什么大问题,顿时脸色铁青,恶狠狠地瞪了白芍一眼。白芍脸色一变,连忙道:“奴婢等人在绿桐的住处发现了皇后的信物!”
我挑眉,那边朱妃大喜:“快!快呈上来!”
随即有人将那件信物呈到佑嘉皇帝面前,那是一个白瓷扁瓶,瓶底印着个佟字。
我一见就觉得事有蹊跷,这瓶外敷药是当初大哥听说我在秋狝受了伤,进宫来见我时顺道送给我的。听说是南疆某个神医特制的创药膏,对外伤很有效果。
当日我听说绿桐那么冷的天挨了三十大板,心有不忍,就叫人送了些药给绿桐。当时为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我还特地命人将这印了佟字的扁瓶换成宫里寻常的瓷瓶,可怎么会从绿桐屋里搜出这种东西?
“这种伤药宫中没有,唯有凤仪宫能寻得几瓶。”朱妃一脸得逞:“你说你与绿桐没有私交,为何要送伤药?我宫里的人,就算打死了也与你无碍!”
她说到此处,被按押在地上一直没有说话的绿桐身子不着痕迹地颤动了下。
我对此仍旧相当冷静:“一瓶药就能证明本宫收买了绿桐?那依本宫看,朱妃你在她的眼里实在算不得什么。”
朱妃闻言,登时勃然大怒,她正欲发作,白芍适时拦住她。白芍先是恭谨地向众人行礼,这才开始解释:“皇后娘娘说的对,这一点确实不足以证明一切。可奴婢却在这个瓶子发现了更大的问题。”
我挑眉,这时白芍亲自动手,接过白瓷扁瓶。她以指甲轻轻抠了几下,这时膏药已经见底了,而此时底部也终于呈现于众人眼前。里面露出一层纸片。
那张纸条写得隐晦,寥寥数字却已经将我与绿桐私下勾结表露得明明白白。
这下可好,真弄出个‘罪证’来了。眼看就要‘真相大白’,诸妃个个翘首以盼,等着看好戏了。
白芍露出一抹得逞的精光:“娘娘您看,这字可是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