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生死一线（5）

待我给他点颜色瞧瞧。”众人纷纷劝喻。

    乔翠问道：“这山是他们的么？”众人摇头。

    “地是他们开垦的么？”众人继续摇头。

    “每年给他们三百石粮食，你们还能饱肚子么？”众人一味摇头，唉声叹气。

    “这就是了。山不是他们固有的，地不是他们开垦的，凭什么我们辛苦劳作取得收成反而让自己饿着肚子喂饱那些不劳而获的土匪们？”乔翠命令道，“仲明，带我上金刚寨！”见乔翠心情恶劣一副成心找茬的样子，张仲明本想再劝几句，但转念一想，当年金刚寨都不敢劫威远的镖而她敢，也许她真有办法，便硬着头皮陪同乔翠踏上金刚寨。

    在上金刚寨的山道上，有个镖师打扮的年青人与她擦肩而过，那人本一脸沮丧，但见到她后死鱼般眼神竟然放出光泽，并几度回首望她，眼里似乎有话要说，终究什么也没说，渐行渐远。张仲仪说那是长安江河镖局的镖师，不久前被金刚寨劫了镖，想讨回，因打不过金石无功而返。

    金刚寨主金石还在演武场上庆祝刚才的胜利，十天前他劫了江河镖局的镖，打伤数名镖师，这江河镖局居然只派一人来挑战，听说是去年的武林青年状元萧楠。萧楠武功不错，然而嫩了点。如果他肯落草，倒是一件妙不可言的事。

    金石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见这次来访者是一弱小女子，心中虽诧异，然未放在眼里。军师耳语几句后，他捋着大把的美髯，瞄着乔翠，饶有趣味地问道：“真有此事？”

    对方虽是武林名宿，在江湖响誉盛名，乔翠见他脸带轻蔑，目光淫邪，不禁又气又恨，单刀直入骂道：“金石老贼，你们恃强凌弱欺负我寨百姓，实属可恶！世道应是富豪施舍乞丐，你们反其而行之富豪打劫乞丐，不怕天下人笑话？”

    金石一笑置之，“这是一个弱肉强食、胜者为王的世界，能力不如人就得给人吃。听闻姑娘就是当年劫威远镖的芙蓉仙子乔翠，相信此番到来自然赏面跟老夫过两招。老夫随时奉陪！”

    乔翠冷笑一声，“打就打。我若赢了，你们必须放过芙蓉寨并赔偿我们一千两，永远不准索贡。我若输了，我们也不会主动进贡，我们会另觅乐土！”

    金石仰天大笑，“果然是芙蓉女侠！宁死也不屈服。倘若我输了，我金刚寨将永不侵犯芙蓉寨，并送你们一千两作生活费；倘若我赢了，芙蓉寨的百姓将任我奴役，你当我的压寨夫人！怎样？”

    最后一句话把乔翠吓一跳，金石一大把年纪竟然还有心思打自己主意，羞恼交加骂道：“想得美！看招！”持剑使出一招“白虹贯日”飞身刺来。金石大笑，“此女子目中无人，牛脾气比老夫还暴烈，当真该打。”舞起大刀迎战。

    乔翠身轻似燕，翩若惊鸿，剑法快速灵活多变。金石的大刀凌厉有力，如狂风暴雨卷起千堆雪，雪花飞舞，教人眼花缭乱。两人一来一回斗了一百回合，乔翠慢慢力不从心，上气不接下气，败迹呈现。金刚寨的人洋洋得意：不自量力的女人，竟敢招惹我们大王，看你今夜怎么死！

    地上的雪越积越厚，十分湿滑，乔翠不慎摔个“狗吃屎”，宝剑摔出几尺开外。金石哈哈大笑，立即上前擒住，提起腰带搂入怀中，亲了左脸的花儿一口，“乔寨主，咱们这就洞房去！”金刚寨的人全都哄堂大笑。乔翠恼羞成怒，左手双指成钩直插金石双眼，右手乘机夺过他的大刀，挥刀刷地割断腰带，再向旁一跃，挣脱魔掌，舞刀直取金石。

    金石大吃一惊，纵横江湖多年，第一次被人夺走大刀，真乃奇耻大辱！他再也不敢轻敌，马上施展擒拿手来夺大刀。大刀非常笨重，乔翠的刀法不怎样，未几被金石抢回，她一下又处于下风。但她实在不想作老头子压寨夫人，所以顾不得江湖道义，抽出喷火棒对准金石一阵猛喷，金石的美髯一下着了火，吱吱地燃烧起来。金石大惊，迅速跳出圈外扑熄火星，但那把引以为傲的美髯已经在顷刻之间短了几寸。他狼狈至极，不得不认输。

    虽然赢得并不光彩，但张仲仪兴奋异常，拿着一千两白银回芙蓉寨与寨民大肆兴祝，全然不管乔翠笑得比哭还难看。

    满山白茫茫，寨民载歌载舞，吃酒食肉，仿如过节，很久没有如此快活过。乔翠也被快乐的气氛感染，忍不住呷了几口酒，不料半夜身体又痒起来，辛苦了一夜，直到天快亮方入睡。

    朦朦胧胧恍恍惚惚中，感觉有股凉气直透脑髓，她突然睁开眼，只见黎明的暮色中，一蒙面黑衣人提着利剑直向自己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