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假凤虚凰（4）

p;乔翠倒吸一口冷气，《天经地义》果然落到他手上。她又问道：“那黑马和棒呢？”

    黄天野回答：“那根烧火棒自然在厨房里服务。黑马在磨坊里，老得快拉不动磨了。”

    乔翠又惊又气叫起来，“你让我的宝贝乌龙拉磨？保佑你走火入魔！”

    黄天野嘿嘿一笑，道：“我又不曾破身，怎会走火入魔？听说乔姑娘被一山野樵夫破了身，现在看来非假，否则怎会连宝马行装都弃之山野？是否因此而练功不成？一位武林文武状元被不懂武功的野夫强暴有点匪夷所思，我看你是看中人家身壮力健自动献身的吧？”说完得意地狂笑。柳子华怒不可遏。

    乔翠气得脸色发青，指着他怒吼，“我今天来不是跟你比武的，是来要债的。把你欠刘夫人的四万两银马上拿出来！还有我的书、我的棒、我的马！”

    “我不拿你能奈我何？”

    “我会揍你！”

    “好！正盼着这一刻！乔姑娘，请出招！”黄天野说着拉开架势。乔翠当仁不让地猛攻几招，他也还了几招。他出手快速而有力，招式连绵不绝，更主要的是他动作变幻莫测，连衣服都能成为武器，时而软如绵，时而硬如钢。乔翠一开始即陷入苦战，挨了一掌。柳子华见识过黄天野的功夫，知道乔翠必败无疑，连忙挡在她面前，将收来的一千三百两银交给黄天野，道：“黄庄主，我们跑了大半天路，还未坐下饮杯茶，你迫不及待跟我们打斗，胜了不但面目无光且有欺负远方客人之虞，如此待客之道传出江湖未免让人笑话。”

    黄天野一听，觉得自己的做法确实有点不妥，便笑纳了银子，邀二人到厅中坐下，命人奉上香茶。与外头相比，山庄里面显得朴素无华，褐色的窗户，黑色的屋顶，绿色的树，白色的花，灰白的墙上还写着戒、静、慎、忍等字，活象寺院。

    三人订下比武时间在七月廿三日上午，条件是乔柳二人若有一人赢了即可连本带利讨回四万两，书、马、棒和刚才的银两奉还；若两人皆输必须送他二千两白银。黄天野这几年来就是靠比武和扣押人质飞黄腾达的。

    要不到一文钱反亏了一千三百两银，乔翠气得直掉眼泪，把怒火发泄在下一个老赖身上。丑冬瓜亦是开饭馆的，柳子华在那里大口大口地吐血，乔翠大吵大闹，客人吓得全跑掉。丑冬瓜不得不用钱打发他们。另外几笔大致效仿此法软硬兼施收回。乔翠心情稍微好转。

    陈好养是个木匠，六年前借了林源五百两卖了一声块林地，说好利息一厘，三年后归还，却一拖再拖，每次都是一副苦兮兮的样子诉说生活拮据，家眷多病，周转困难。因他一家人住在墙破顶漏的泥屋里，同时穿着破烂，食物粗糙，林彩凤起初信以为真，也不怎么催促，及到有人看见他竟然拿出一千多两放高利贷方知上当，不得不怒骂他欺骗，逼他还钱。他一抹鼻涕一抹泪说自己被骗了，借钱的人逃跑了，他血本无归云云。

    乔翠跟着柳子华进入陈家。陈好养一味口沫横飞吐苦水，请求柳子华宽容一段日子，因为地震令到许多人破产，他也受牵连。其实地震后人们重整家园，他忙得不可开交，财源滚滚进袋。乔翠在破落的院子里闲逛，陈家其他人则贼眉贼眼盯着她。两人在陈家吃过粗糙如糠渣的面。饭后，两人正要告辞，乔翠忽然一摸发髻，大惊失色道：“我的金钗丢了！”到处寻找，见角落的大树下有条裂缝，说发钗丢进裂缝里，裂缝太小，手伸不进去取，柳子华立即拿锄头来挖。树下刨出一个大坑，除了发钗，还有几个坛子。陈好养脸色煞白，说坛子装着祖先的遗骸。柳子华骂他用这么小的坛装载祖先遗骸是对祖先不敬，遂不理劝阻打开坛子，里面的金银财宝亮瞎乌云满布的天，足有几千两之多！陈好养哭丧着脸恋恋不舍地连本带利还给柳子华五百五十两银子。离开陈家，两人钻进马车里笑得几乎断气。

    七月廿二日黄昏，在双龙镇的牌坊下，柳子华将收来的钱财悉数交给蓝莲使者，要他带回成都。蓝莲使者则告诉他，他爹柳敬山今天抵达成都。柳子华胸有成竹的道：“我保证明天赶回去陪他老人家吃午饭！”

    乔翠诧异地问道：“你怎么这样有把握？”

    柳子华苦笑道：“偷吧，不符合我们的性格；不偷又实在没有其它好办法！其实还有一法，只是你不愿意，我也不想。”

    乔翠满脸期待之色，因为这几天收烂账的过程为她带来无穷乐趣，“说来听听。”

    柳子华眨眨眼睛，狡黠地笑道：“记得《天经地义》最后一句话么？‘万恶淫为首，戒之慎之，一生则吉’，也就是说只要黄天野起淫心必招来麻烦。记得他讲过自己未破身么？这是我们战胜他的唯一法宝……”

    乔翠的眼睛瞪得老大，泪水涌出，“又要我牺牲色相？这次无论如何不干！打死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