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还在西南方,晒得草木恹恹若病。但这一片原始森林阴森森,黑沉沉,死一般寂静,里面隐约有一点一点的磷光在闪耀,象人们传说中的鬼火。与清风小舍百鸟争鸣的热闹形成强烈的对比。这里映入眼帘的尽是大得出奇的参天古树,树身粗得要十多人才能合抱,盘起的树根比壮汉的腰身还要粗,密密匝匝的叶子遮住灿烂的阳光,地面阴湿寒冷。
林源拉着方薇沿着森林的边缘绕了一阵,然后进入森林里,摸索一阵,前面隐约有光,继续前行一小段路,豁然开朗,果然有一片银杏树林。这些树高大挺拔,叶子绿中带黄,要几个人方能合抱,看上去有几百年历史,但仍然生机勃勃,此时雌株上已经结满小小的青青的果实。这里静谧一片,连虫子小鸟的声音也没有。树林中依稀可见一茅屋。
真有人敢在禁地居住!而且有一阵隐约的臭味飘入鼻腔。方薇心如火烧,不管三七二十一向茅屋冲过去。茅屋本来离他们只有百来步,不算远,但是任凭他们如何加快步伐,就是无法接近茅屋。奇怪!
林源眉头大皱,二十天前听闻方薇的经历后,回程时特意在山洞逗留一下观察一番。期间有个人影一闪,他立即展开追踪,入了洞中一岔道,顺着一些蛛丝马迹误打误撞走到茅屋前。茅屋外鲜花盛开,芬芳馥郁;茅屋里有一个老态龙钟、满头银发的婆婆和一个浑身发臭躺在床上不会动弹的病人。老婆婆热情友好地接待他,他口渴难耐,她端给了他一碗用银杏叶泡的茶水。在她的指引下,林源才得以顺利地离开黑森林回到蔷薇谷。他努力地回忆老太婆带他走过的路线,却无论如何也记不清。
他们在树林中兜兜转转近一个时辰,始终无法接近茅屋。茅屋仿佛长了脚自己会走路,跟他们玩捉迷藏,有时近在咫尺,触手可及,转瞬又远在天边,消失不见。
这树林有问题,茅屋的摆布有着奇门遁甲的玄妙。方薇见天色渐晚,衣服全给汗水打湿了,始终无法靠近茅屋,想离开也找不到出路,气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口中骂骂咧咧。
林源安慰道:“小乔,这森林布局奇妙,我没学过奇门遁甲法术,所以破解不了。但你学过,这跟江南方家那红梅别苑附近的森林象不象?慢慢想。”
方薇怒道:“什么别苑?我一个山野女子懂什么?”
林源见此势头下她仍装,压住怒火道:“栩儿是你的儿子,无论如何你也要想办法破解这机关。”说完也一屁股坐在地上。
“谁说他是我的儿子?他不过是孙大哥捡回的杂种罢了!没有他,我原本可以生活得好好的!”
林源脸色铁青,大声道:“哦,对不起!我终于晓得自己认错人了。你是方薇,不是乔翠!十二岁的乔翠能帮一个孩子不远万里到大漠找他爹。你连自己都不爱,怎么可能爱别人?栩儿跟了你真是倒霉透顶。横竖都是死,早晚都是死,在哪都一样。我是外人,没法管了,让他自生自灭吧!早死早登极乐少受苦,但愿下辈子投胎到一户爱他的人家!几天前栩儿对我说希望我们尽早离开,我说你的眼睛未好我们不走;他说我们不走你的眼睛不会好,请求我们不要打扰你的平静生活,所以我们才决定今天离开。他多乖,对你多好。这样的儿子天下难得,你却这样对待他!你扪心自问对得起他么?我看你不是眼瞎了,是心瞎了,不可救药了!好,我走,不打扰你了!”说完甩手起身就走。
方薇脸色大变,忽地跪下,紧抱着林源的大腿,声泪俱下道:“林叔叔不要走。我错了!”
林源喝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放手!”
“林叔叔,对不起!”方薇掩脸痛哭,“我是乔翠。我不该那样对你们!对不起……”
林源见她认错,知道有转圜余地,这才扶起她,伤感地问道:“小乔,为啥不认我们?到底发生什么事?你是怎么沦落此地的?”
乔翠吸着鼻子,啜泣着,“当年离开黑龙滩后一口气跑了几百里,不知自己到了哪里要去哪里,每天就那样魂不守舍地走着歇着。一天遇到一大群武林人士,当中有几个是武当弟子,他们不顾念我和南哥的结拜之情,不断地侮辱我、奚落我,甚至对我动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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