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匆匆地给众人行了一个礼退了出去,夏雪珠看着她的背影撇了撇嘴,对夏远亭道:“你不准备去乡试了么?书也不读,就知道到处乱逛,还不趁早把鸟送回去,要是爹爹回来看见,不扒了你的皮才怪呢。梵”
夏远亭毫不服软,反嘴道:“你有空说我,不如管好你自己罢……我养只鸟玩玩又怎么啦?爹爹前几天还说以前也养过呢……”
夏雪珠冷笑道:“你没听爹爹说那是捡到受了伤的鸟儿吗,和你这个一样吗?玩物丧志,爹爹最恨这样的人了,你不送回去就等着吧,到时候别说我没提醒你!”
她说完又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夏远亭也气哼哼地出了书房门,夏小鱼见他的样子大概并不想听自己多说,而且夏雪珠刚才说的话也差不多了,其实夏远亭也不是笨人,点到为止,他应该明白夏雪珠说的不是假话。
若是他真的把鸟留在家里,的确很难交待,至少说明,他今天一整天大概都没去学堂……
夏华生知道的话,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所以,夏远亭有点理智的话,就应该把鸟再送回去,才是对的。
“三姐……”
毫无前兆地敬称把夏小鱼吓了一跳,她愣愣地看着走到面前的夏远亭。
“三姐,你能先帮我养着吗?”夏远亭略有些局促地看着夏小鱼,“行吗?铌”
夏小鱼愣了半晌,这才木木地点了点头:“行……吧。”
夏小鱼提着鸟笼子回到容华楼的时候,初一正好看见,兴奋地跑到面前来围着笼子转:“哇,画眉鸟呢……”
夏小鱼顺手就把鸟笼塞进了他手里:“你喜欢?好,帮我养着吧。”
“好啊。”初一欢欢喜喜地抱着鸟笼子看。
刘元晋隔着柜台疑惑地看着她,不明白她怎么出去一趟就带了一只鸟回来。楚满哥直接走了过去问道:“你怎么想起买鸟来养了?”
“哪是我买的啊,是夏远亭买的,让我帮他养着。”夏小鱼没好气地道。
“嗬,你这五弟还玩起鸟来了……”楚满哥似笑非笑地道。
“呵,他是买来讨人喜欢的,可惜人家不领情,又怕爹爹骂,这不就塞我这里了,让我帮他养着……”夏小鱼忿忿地道,“要不是看到上次到京城,他也算和我共患难过,我才难得理他呢。正事儿不做,学人家泡妞……”
“泡妞?”楚满哥没明白这是什么词,不禁问了一句。
“哦,不是,就是学人家玩这些风流,gou搭家里的小丫环……”夏小鱼连忙换了个楚满哥容易理解的说法。
“哦?他看上你家的小丫环了?有意思。”楚满哥笑道。
“什么有意思啊,我总觉得事情不对劲,这个梅香是何竹枝从娘家带过来的丫头,以前在家里呆过,何竹枝说因为家里开销大,让她回去了,现在小荷和我都不在家,家里没人做事,她就又把梅香叫来了。”
“哦。”楚满哥点点头,又道,“这又有什么不对劲的呢?”
“我也说不清楚,我今天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梅香,总觉得她和一般家里的丫头不一样,那作派倒象是大户人家小姐一样,我想,她是不是哪家家道中落的有钱人家小姐出来的?”
“这也有可能……不过就算是这样,也没什么特别不对劲啊……”楚满哥让夏小鱼坐下来,给她倒了一杯茶,“就算是大户人家小姐,家道中落,沦落到与人为奴也是正常的事。”
“也许吧,”夏小鱼端起茶来,轻轻啜了一口,忧心忡忡地道,“可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但愿是我多疑了吧……”
“车到山前必有路,既然你都不确定到底什么不对劲,那就不如什么也别想了,走一步看一步,反而实在。”楚满哥劝解道。
“嗯,我明白,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最近总是动不动就觉得好象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是我太敏感了……也许什么事都没有……”
“容华楼才开张,事情太多,你太累了,多休息休息,就没事了。”楚满哥宽慰着她。
“嗯。”夏小鱼点了点头。
“对了,小蝶还没回来吗?”夏小鱼突然想了起来。
“没有。”楚满哥答道,“大概会留在她娘家住了吧。”
“真是奇怪啊,按以前我可真想不出来,小蝶还会回家去,甚至还住下来……可是她今天居然真的回去了。”夏小鱼望着楚满哥道,“你说,这种事情,是不是太奇怪啦?”
“她嫁了人家,也许想法不一样的,再说身份也不一样,这一趟回去,说不定她后娘对她恭敬有加呢。”楚满哥笑道,“你看,你又胡乱操心了。”
夏小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照你这样说下去,我大概都快精神分裂了吧?”
“精神分裂?”楚满哥不解地道,“什么是精神分裂?”
“反正就是不正常的意思。”夏小鱼一句话糊弄了过去,又转头对站在柜台后正看着这边的刘元晋道,“元晋,这几天我想多回去几趟,到时候楼里的事情,你得费心多看着点呢……”
“行,我知道了。”刘元晋答应了一声。
第二天,夏雪珠又带着夏宝儿来了。夏小鱼如常一样接收了夏宝儿,安排夏宝儿在一旁坐着看书。
等夏雪珠走后,夏小鱼坐着出了一会儿神,起身去了夏家。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心神不宁,对那个梅香,她带着几分好奇几分提防,总是感觉会有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
李婶子给她开了门,夏小鱼问了一下,得知夏远亭去学堂了,夏华生今日沐休在家。
夏小鱼这次也没多问李婶子话,径直往书房走,到了书房门口,房门虚掩着,她从门口看了看,见夏华生坐在书桌边,手支着头似乎正在小睡,她想了想原本要转身走,视线中却又出现了另一个身影。
夏小鱼心里一震,就见梅香轻手轻脚地走到夏华生案边,站在案子侧边,悄悄地拿起案上的一张纸。
梅香拿着那张纸看了一会儿,抿唇一笑,将纸放下铺好,伸手拿了夏华生手边的笔,在砚台里蘸了蘸,然后凝神想了想,神情微松,提笔在那张纸上写了下去。
夏小鱼微微蹙起了眉,这个梅香,举动真的是很让人怀疑。
梅香刚把笔放好,夏华生醒了过来,一见梅香站在自己侧边,惊了一下,坐正了身体,蹙眉道:“梅香,你怎么在这里?”
梅香慌忙放下笔退到一边,低着头道:“先生,梅香进来打扫的,见先生睡了,不敢惊动,原本想悄悄整理一下就出去,只是刚才看到先生桌上写的诗,忍不住就多看了两眼……”
夏华生看了一眼桌上的纸,慢慢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惊讶来。
他拿起纸来,看着看着,不由得读了出来:“残月岸旁牵客梦,晓莺声里送君舟……”他住了口,没有往下读,眼中一抹惊艳之色。
“最怜飞絮飞花后,又见萍飘付水流。”梅香低头,软声接诵。
“这是你续的?”夏华生惊讶地道,“以前我倒不知道你有这种的俊逸诗才。”
梅香仍是低着头,轻声答道:“梅香以前在家里,读过几年书,略认得几个字。”
“这还叫略认得几个字?你这样岂不要羞煞天下读书的男儿了吗?”夏华生微笑道,“这样的俊逸诗才,不只武陵县就是江州府也找不出几个来。”
梅香慌忙道:“先生谬赞了,梅香当不起。”
“没有什么当不起的,”夏华生笑着拿起那张纸又看了一遍,点着头,“就是你这‘残月岸旁’一句,就可以压尽我前句了……”
“先生这样说,梅香要无地自容了。”梅香抬头神情慌乱地道。
“我说实话而已,的确是好才情。”夏华生又叹了一声,“好诗。”
“先生近来心情不好吗?”梅香轻声问道。
“嗯?”夏华生神情一滞,抬眼看了看梅香。
梅香连忙解释道:“我见先生近来在书房偶尔长吁短叹,今天又见先生的这首诗作萧索忧虑,想必先生是遇到了一些不快的事?”
夏华生脸色阴郁了下来,转头看着桌上,抬手翻着手边的书,然后声音涩涩地道:“没事了,你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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